張小魚這么說,也是這么做的。
校場練兵事宜全權交給他人,一心留守張家坐鎮指揮。
飲食起居,除穿衣、起臥他照常回避,她吃什么他吃什么,一日三餐從不缺席,私下里就連捧珠都不允許單獨和她共處一室,蓮葉的背叛讓他對每一個出現在她身邊的人都保持著絕對的警惕和提防。
他的寸步不離,就是字面上的寸步不離。
只要出了臥室,她去哪兒,他就在哪兒,哪怕她待在書房也能看見新搬來的桌子后那張年輕冷峻、臨危不亂的臉。
察覺到異樣,張小魚抬頭。
他猶豫著開口:“…是不是我在這里影響小姐了?”
為了演繹受害人的心有余悸,越明珠這兩日神情懨懨,早上用飯、書房讀書也神思不屬,十分入戲。
她看張小魚那一眼,用系統的話來說就是——萬般愁緒上心頭,誰見了都會于心不忍。
“沒有。”越明珠欲言又止:“我只是……”
系統:【……】
合理懷疑宿主隨時隨地大小演,是不是在記恨自己之前說她演技太差。
系統不懂,張小魚懂。
他想了想,“佛爺最遲下個月初就會回來。”
果然,越明珠微不可察松了口氣,望著他,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淺笑。
這么一笑,珠玉生輝。
恢復了些許往日的神采,系統眼睜睜看著張小魚銳利的眉峰微微松弛下來。
趁著氛圍正好,半晌,他緩緩開口:“我擅自作主替小姐向學校請了病假……”
“沒事。”
越明珠搖頭,“我這個樣子去學校也沒辦法潛心攻讀,不如待在家里大家都省心。”
聽起來似乎并不為間接性被‘禁足’感到冒犯,可張小魚不這么想,盡管他知道小姐只是偶爾愛使小性子,多數時候都很善解人意,按理說她配合自己應該感到輕松才是,不知怎么,今日聽她這么說反倒不大適應。
這情緒來的毫無征兆。
最終,張小魚只歸咎于自己見多了她曾對日山頤指氣使生動活潑的樣子,不再多想。
這一波演完,越明珠心里有數了,唉,還得禁足半個多月。
上次從馬上摔下來,張小魚受牽連被發配深山老林改造,這次折騰出了內賊,等金大腿回來問責估計也夠嗆。
就這么幾天陪侍下來,她已經見識到作為左膀右臂有多冗忙了。
她回屋補覺,他得去驗血去檢測針筒中可疑液體成分,得針對她臥室重新調整監管、保護范圍,就連蓮葉被判定顱腦損傷變得癡傻也需要他親自二次刑訊、處理。
等她醒了呢,一夜未眠,他又過來陪吃飯,吃完飯,她去花園消食,他還不能閑著確保她在視線范圍內一邊還要通過電話遠程操控校場演習。
這幾天下來,除了知道自己睡著的時候他都在屋外守著,自己醒了,他都在身邊陪著外,越明珠都不知道他有沒有休息過。
不然怎么一星半點疲憊之色也沒露過,想到這里,她又看了張小魚一眼,張小魚若有所覺,她飛快收回視線。
人家這么盡職盡責,自己也不好添亂,還是乖乖待家里吧。
蓮葉行兇未遂的事沒有傳出去。
至于她本人,系統親自動手當然不可能掉鏈子,傻的很徹底。
不過這幾日陸續在張小魚身邊聽到的只言片語中發現他們好像從蓮葉身上發現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說好要寸步不離跟著她的人難得離開了一個下午。
說是離開,其實只是離開她身邊,去了張家地下室。
這些人一個個表現的諱莫如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