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莫名的壓迫感,讓眾人愈發焦急,全都無助地看向趙子稱。
趙子稱冷靜地最后掃視了一圈湖面,確認確實找不到浮桶了,便長話短說:
“不要急,我還有辦法,但你們都得聽我號令行事,別多問。”
事已至此,眾人都別無選擇,慕容言立刻表示:“請趙兄明示!我等自當唯趙兄馬首是瞻!”
趙子稱加快語速道:“剛才我們上岸之后,段明短暫消失過一陣子,后來朱勔找他,他還借口說是落水受涼導致腹痛。
現在想來,他或許就是趁著那候安排同伙提前趕回現場破壞了浮桶。
但不管他用了什么招,這事還有救。你們只要把船劃到我指示的位置,再讓水手含著葦管下水搜尋。”
趙子稱一邊說,一邊變戲法一樣掏出張圖紙,又從背后書笈內拿出尺規。
然后當眾對照著圖紙比劃起來,一邊口中下令。
“先往東再劃一百丈,偏北四十丈,然后派人下水試一試。找不到的話,我再調整。”
眾人連忙機械地照做。雖然他們對趙子稱突然拿出的圖很好奇,也看不懂。但眼下這種情況,誰都沒閑工夫關心這些細節。
另一邊,朱勔的船已經靠了過來。董超站在船舷邊耀武揚威地喝罵:“你們不是說在沉船處放了浮桶么?為何還沒找著?”
趙子稱設法穩住對方:“請朱相公再寬限一些時辰,我們必能找到,已經不遠了。”
“再給他一刻鐘,免得外人說咱應奉局不教而誅。”朱勔聽了回報后,臉色陰鷙地拍板,手中還把玩著兩顆金膽。
朱勔側后方五步之外,段明卑躬屈膝地侍立著,低頭看向甲板,眼神中閃過一絲慶幸,但沒有人看見。
不過縱然如此,朱勔還是警覺地扭頭冷冷看了一眼段明,沒有看出破綻,這才收回目光。
……
另一邊,尋找沉船坐標的過程,也確實略有波折。
趙子稱畫的圖,還沒能精確到那種程度,需要慢慢微調。
水手們第一次下水時,并沒能立刻找到沉船。
水下的視野太差,根本看不及遠。
后世的太湖平均水深才兩米多,但北宋時淤積更少,深度也比后世更深。
而且此地離岸至少五六里路,又處在太湖東山附近的深水區,實際上足有兩三丈深。
幸好如今是暮春時節,這幾天陽光明媚,宋朝的污染也遠低于后世,湖水不太渾濁。
精悍的水手能在水下兩丈深處自然睜眼,并看清附近最多七八丈內的地形。再遠的地方,就只能慢慢潛泳搜索,或者換個地方再重新下水。
一次沒找到,兩次沒找到,眾人也越來越焦急。
距離朱勔許諾的時限已經越來越近了,最后還是慕容家的忠仆鄧岳,不顧自己已經身為一方富戶,請命親自下水,又潛了兩次。
最后一次,他足足在水底連續潛了一盞茶的工夫,當他再次浮出水面時,終于帶回了好消息:
“少主!找到了!沉船在這里!我們丟的碇石也都在,不過綁碇石的麻繩被利器割斷了,難怪浮桶漂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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