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師成這是需要自己去找賈讜等人辦差,但又不好明示,又怕賈讜不配合,所以給自己一些信物。
就像當初朱勔想用他,又不想落下結交宗室的名頭,所以私下給他應奉局的腰牌,卻不給他公開的頭銜。
梁師成送的馬,倒是跟朱勔的腰牌有異曲同工之妙了。不得不說還是梁師成大方,一出手就是千貫以上的好馬。
別人用斯蒂龐克原理都是往外送斯蒂龐克的。
只有趙子稱是往家里收斯蒂龐克、往外輸出腦子。
“我知道梁相公是什么意思了,既然托庇于人,自然要忠人之事,先陪我回一趟將作監,找賈主簿辦點事吧。”
趙子稱想明白后,立刻吩咐楊志。
楊志立刻按轡緩緩而行,跟在旁邊為趙子稱開道引路。一邊走,楊志也忍不住詢問:“公子這是要為梁太尉辦事了么?會不會得罪朱相公那邊?而且梁太尉的名聲,也……”
趙子稱:“朝中重臣,現在有幾個名聲好的?楊兄在殿帥府做事,高俅的名聲難道就好了?
值此多事之秋,要想做事和自保,只能是但教方寸無諸惡,虎狼叢中也立身,跟這些人虛與委蛇罷了。”
楊志沒文化,不知道這兩句詩的出處,還以為是趙子稱隨口作的。聽起來意思似乎是讓人既明哲保身、左右逢源,但自己又能堅持本心不作惡。
這種奸臣當道的世道,好像暫時也只能如此了。
“公子真是奇才,看事透徹,還能出口成章。”楊志想起自己在高俅手下勾當這些年的際遇,不由感同身受。
趙子稱不由笑了:“這是前朝馮道寫的,馮道的名聲可不好,歐陽修修五代史,可是將其列入奸佞的。”
楊志聽了,也不以自己的無知為恥,只是隨口表示受教,隨后又問起趙子稱后續在京城的安排:
“卻不知公子為梁太尉所用,需要在汴京滯留多久呢?我這邊交割之后,再去高太尉處敘功,便無事了。”
趙子稱也不瞞他,把剛才臨走時梁師成許給他的條件,選擇性地說了:“大約要滯留一兩個月吧,等將作監那邊的事情了了才能走。而且朱勔幫我運作候缺,本來也需要一兩個月走手續。
梁太尉許我,只要事情辦得好,今年他就不插手了,但過完年定然讓我升遷。如今是五月,不出意外的話,七月可以離京,一般新官上任,給你三個月時間在途,最晚十月必須到任,來年開春如果能再升一次,也算不錯了。”
趙子稱自己對這個節奏也挺滿意的,他覺得來一趟汴京不容易,尤其是將來當上地方官之后,再想隨意走動就麻煩了。
趁著授官前這一兩個月,在汴京多做點事,布點局,多結交一些人脈也好。包括回鄉赴任的路線,也可以先規劃一下。
來的時候,自己一行人運了重貨,只能走運河水路,回去則未必要再走水路。
而且梁師成還賞賜了他們一行幾匹馬,要把馬騎回去,路線就更靈活了。
趙子稱還安慰楊志道:“你這邊,我剛才也跟梁太尉稍稍提過一句,這些小事,他都不用親自打招呼。等高俅那里給你敘完功,該升遷的時候,自然會有派你去江南的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