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原本歷史上,梁紅玉她爺爺和父親,就都是因為作戰不力,被童貫直接行軍法斬了,然后梁紅玉才淪落為京口營伎。
之前童貫還在路上,亂殺人容易引起地方上的混亂進一步加劇。如果糜爛到江防崩潰、導致方臘直接全據長江南岸,跟朝廷隔江對峙,那事情就麻煩了。
所以,在童貫本人和他的主力過江之前,朝廷是不敢亂殺人的,再大的罪過,也要先穩住。
但現在,情況已經完全不同了。童貫本人已經緊趕慢趕、順利渡江了。只要在長江南岸站住腳跟,方臘就不存在劃江而治的可能性。
童貫自問掃平方臘只是時間問題,既然如此,現在正是先殺幾個罪臣立立威的好時機!不然何以嚴明軍法、讓將士們令行禁止死戰不退!
大戰之前,都要殺人立威明法的,這已經是千年來的傳統。
“你直接念吧,宋昭年提了哪幾個人,罪行如何。”童貫很疲憊,懶得自己讀,就讓親隨讀出來。
親隨不敢怠慢,仔仔細細一字不改讀了幾個主要被彈劾的人:“……睦州知州張苑,杭州知州趙霆,皆在城未破之前,便拋棄治下軍民,自行私逃,后被鄰州官軍抓獲。
尤其杭州知州趙霆,杭州如今正被方臘圍困甚急,存亡不知,但趙霆卻在方臘徹底合圍之前,貪生怕死,縋城而出潛逃,在逃到湖州、秀州一帶時,被巡邏士卒抓住上報。”
童貫聽了,胡子底下的法令紋都抽搐了兩下,語氣陰惻惻地宣判:“這種敗類,就該行軍法處斬!趕緊讓宋昭年把趙霆押來!復查確認無誤后就明正典刑祭旗!”
親隨有些為難,提醒道:“可是本朝不殺士大夫……”
童貫氣得直接摔了一個酒壺:“屬下還在死守,他卻先棄城,這種豬狗留著何用!罷了,查明之后,治罪,然后讓他在獄中畏罪自盡吧!但自盡之后,還是要割他的首級,在大軍開拔反擊之日祭旗!”
這次的意見,親隨終于沒有反對。
隨后,親隨又繼續念了兩浙路提刑使宋昭年的另一份彈劾——其實也算不上彈劾,只是說明情況。
“太尉,這里還有一份宋提刑的上書,也提到了一些事情,但比較復雜——在蘇州,有人殺了應奉局的朱勔,還說是為了守住蘇湖、便宜行事。”
童貫的瞳孔不由快速縮放了幾下,也下意識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之前一路上都在急行軍,江南往汴京遞的折子,他也沒看到,所以直到此刻,他才知道趙子稱殺了朱勔的事兒。
相比之下,趙子稱后面的很多事跡、功過,也都是直到今日,才一股腦兒扎堆送到童貫手上的。
童貫就像是一個信號不好掉線了很久的玩家,突然重連之后,信息過載有點看不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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