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后人看這個問題,往往只看到了崇禎的問題,卻相對忽略了明末的黨爭問題。其實黨爭才是這一切的原動力——如果沒有黨爭,有人建議崇禎干了“有實利但丟虛名”的丑事后,崇禎還能假裝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假裝看不見、忘記了。
但有了黨爭,崇禎想裝瞎都裝不了,一旦某一派干了這種“明丟面子暗獲利”的好事后,他的政敵會跳出來提醒皇帝,反復跳臉督促皇帝處置。這時候再結合一個愛面子的皇帝,不愿意親自扛下這份丟臉的罪責,也就把辦實事的忠臣殺了。
愛面子的皇帝,和跳臉提醒皇帝丟面子的奸黨,這兩者相輔相成都有罪。
而北宋的政壇,到了徽宗朝,新舊黨之爭顯然也跟明末的東林黨閹黨差不多酷烈了。
已經很少有人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都是為了支持而支持,為了反對而反對。
呼延慶被趙子稱進一步描繪的黑暗前景徹底嚇得一身冷汗。
好在,趙子稱很快拋出了最后的答案: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申生在內而亡,重耳在外而安。如果有一天宋江真跑到高麗去了,只要你我心照不宣,都說此事是不可能提前預料的,這世上也沒第三個人能如此懂航海、看出我們之前的錯漏了。
到時候,我完全可以幫你‘縱敵無罪、追敵有功’,危急之時,去海外追殺宋江,到時候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朝中黨爭也拿你沒辦法,誰還能越滄海去追你、執行朝廷命令不成?
今日之言,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出了此門,再無第三人知曉,呼延兄自己好好想想,好自為之吧。此事于我無利無害,我只是看呼延兄投契,見你海道風波勞碌,為國不避艱險,不忍你將來為小人所害。”
至此,趙子稱的勸說已成藝術。
呼延慶渾身汗出如漿,覺得這條退路實在是選得太好了。他當即不顧兩人原本并無直接統屬關系,對趙子稱深深下拜:
“秀國公于我,實有再造之恩!今后一切行事,都聽秀國公吩咐!唉,朝中各派傾軋,令我報國無門。若天下執宰都有秀國公這樣的胸襟,我大宋又豈會傾頹到如今這看似烈火烹油、實則處處危機的狀態,唉。”
趙子稱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現在我們水路先按兵不動,讓關勝先從陸上試探、驅趕宋江。等確認宋江的馬步水軍都往東突圍后,我們再追上去。如此,敵軍必不敢戀戰,我軍才能以更小的傷亡取得完勝。至于宋江會不會跑掉,就無須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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