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光晃動,邪魔的陰影也跟著晃動起來。
地下室中增加了幾分陰森。
已經擺好的祭品包括大量的檳榔和茉莉花,以及米飯,還缺少主祭品。
獻祭邪魔,最不可缺少的就是血淋淋的東西。
李偵從手提袋里拿出一個紅色塑料袋,里面是黃胖子準備好的一大塊血淋淋的牛肉。
這牛肉非常新鮮,上面的肌肉纖維還在不斷地跳動。
把牛肉放到祭臺上,李偵從袋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香爐和幾支不知道什么味道的香。
然后把香點燃,插在了香爐里。
設置一座法壇,需要注意諸多細節。
首先,祭品的種類不能錯,所需要的器具一件不能少。
其次,還要注意一些更加細節的東西。
如地點、方位、所使用的器具的選擇,甚至是器具的高度,以及儀式開始的時間等等。
這是個很繁瑣的過程。
要是沒有獲得那些相關的記憶,李偵布置法壇的過程不可能那么順利。
話又說回來,他現在所布置的只是一座簡化版的法壇,許多東西其實都不過是替代品,還有一些東西在不影響大局的情況下已經被他省略。
條件有限,要迅速設置好一座法壇,也只能忽略一些細節。
休息了片刻,李偵拿出白紙和一只毛筆,沾上血袋里面的鮮血后,開始勾畫儀式所需要的咒語。
這咒語據說是爪哇文,理應是“寫”,但對于完全不認識這些咒語的李偵就成了“畫”。
大概半個小時,李偵才完成十多張符咒,并把符咒貼到了正確的方位上。
擦了把額頭上的汗水,李偵開始調整自己的心緒。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時間已經過了兩點。
李偵沒有絲毫的猶豫,拿起準備好的繡衣針刺破自己的左手中指,把流出的鮮血分別涂抹在邪神像的雙眼上。
在小冊子上,這叫做“開眼”,是進行儀式的第一步。
等到從手指上傳來的痛感略有緩解,李偵把已經打開的那個血袋里面的血液倒在了那只蝙蝠身上。
隨后拔下自己的幾根頭發,扔在了蝙蝠身上的鮮血之上。
血腥味迅速擴散。
“以血為引,以發為媒,黑繩縛魔,助我施降……”
李偵盤坐在法壇前,低下頭,雙手擺出奇怪的手勢,各放在膝蓋上,開始以特殊的韻律念誦咒語。
他誦的是南洋語。
其實誦其它語言也行。
這里重要的不是念誦什么語言的咒語,而是念誦咒語的韻律。
這是最重要的東西,也是不落于紙張上的東西。
要是沒有接觸過降頭術,這一步就不可能完成。
而李偵獲得的記憶里面最多的恰恰就是這個。
在那些破碎的記憶里面,幾乎每一個記憶片段都缺少不了誦咒的事情。
那個被馬古素煉成鬼仔的倒霉家伙極有可能就與馬古素來自于同一派……
在第一遍誦咒時,李偵還略有停頓。
在第二遍時,從李偵嘴里吐出來的咒語便越來越快,越來越順暢,似乎這些咒語是已經刻入他骨子里的東西。
誦完七遍咒語,李偵起身,拿起準備的黑色細繩,套住了蝙蝠的脖子,正要系上一個死結。
“呼……”
沒有任何窗戶的地下室忽然刮起了一陣微風,吹得符咒嘩嘩作響。
李偵的脖頸處一涼,好像有什么東西在后面向他吹了一口冷氣,吹得他脊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