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偵伸手拔掉了鬼胎頭頂上的那根長針。
鬼胎發出一聲怪叫,在尖牙開合間,身下的觸須有意識地揮動起來。
其它的幾根針相繼地被鬼胎自己一點點地逼出了體內。
當最后一根鐵針從鬼胎身上脫落后,鬼胎身上的血光逐漸消失,又恢復成了原來的模樣。
片刻之后,鬼胎的觸手抓到了鐵桶的桶壁上,緩緩地從鐵桶中爬了出來。
布滿可怖的獠牙的大嘴張開,鬼胎那張詭異的臉孔出現在了李偵的眼前。
深黃色的雙眼打開,兩個豎瞳與李偵的眼睛對視在了一起。
在那雙詭異的眼睛里面,李偵沒有看到以前能夠看到的排斥與殺意,只有好奇與親近,以及鬼胎天然就具備的暴戾。
一條長長的觸手伸出,親昵地觸碰到了李偵的手臂上。
在觸碰到這條手臂的剎那,李偵心中生感受到了一種怪異的情緒。
那情緒不是他的,而是面前的鬼胎的。
這鬼胎和嬰兒差不多,思緒混亂,只有簡單的情感。
李偵伸手摸到了鬼胎的滑膩的觸手上。
他察覺到在與鬼胎建立聯系后,鬼胎身上的一種怪異的氣息流入了自己體內。
李偵看向自己觸碰鬼胎的右手,發現自己的手臂上的皮膚變皺了起來。
不止是皺,皮膚上像是沾了泥一樣,變成了一種怪異的褐色。
但在李偵把手收回后,在他身體的強大的恢復力之下,變皺的皮膚又恢復了原狀。
這種氣息不是陰氣,也不是怨氣……
李偵若有所思地看著自己的手完全恢復正常。
周通在控制鬼胎后,身體也發生了類似的變化。
作為普通人的周通沒有李偵這樣的肉體恢復能力,所以看起來日漸蒼老。
先施展降頭術與人斗了一場,后面又在鬼胎前坐了那么久,相當疲憊的李偵沒有太多心思研究這個。
鬼胎身上的氣息肯定與巫術有關。
等他在巫術上入了門后,再想辦法解決這個問題也不遲。
李偵身上的問題多得很,也不在乎這一點。
起身來到自己的棺材前,李偵直接翻身躺了進去。
涼嗖嗖的感覺包裹全身,讓李偵感覺十分的舒適。
鬼胎爬到了李偵的棺材上,好奇地看向棺材內的李偵。
給鬼胎下了個不能離開地下室的命令后,李偵又給黃胖子發了幾條短信,便進入了睡眠狀態。
……
玄圭老道一刻也沒有休息,出了茶館后就馬不停蹄地從東陽市回了長山。
這時的長山比他離開時要熱鬧得多,除了那個年輕道人外,還多了五六個憂心忡忡地趕回來的道人。
這五人都是中年模樣,三人和明真道人看起來差不多的年紀,兩人要大上一些。
玄圭道人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和他們溝通過,這時一回來又被抓著詢問了各種細節。
等玄圭道人一一回答完問題后,一個八字眉苦瓜臉道人說道:“志凌犯的不是什么大錯,受這罪已經足夠抵過,明真也還處于昏迷中,受傷不輕……師叔說把志凌交給別人處置,非常不妥。”
說著,他嘆了口氣:“畢竟,這是師父留下的唯一的血脈。”
玄圭道人毫不客氣地嗆道:“你師父生他又不養他,一直把他放在外面散養,后來接回山沒幾年自己就掛了,留下那么一個禍害。”
“要我說,早點把吳志凌交出去肯定是好事一件,要不然以后他肯定還會惹事。”
八字眉道人說道:“嚴格管教就是,吳志凌師弟本性……”
“你來管?”玄圭道人不客氣道,“他再犯事你來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