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尸再一揮手,地上的石子的動作更快。
有的石子聚集在了一起,有的遠離其它石子,向眾多石子聚集的邊緣走去。
干尸把干枯的手指插入自己的嘴里,沾了一些鮮血與粘液的混合物之后,把手指在那些石子上點了一下。
被點中的石子產生了變化。
從石子上幻化出了一張張模糊的人臉。
那些人臉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張臉都栩栩如生。
手中動作一停,李偵的目光看向了石子上的兩張臉。
那臉他剛才還見過,正是他見到過的那個手持菜刀的男人,與被男人追砍的女人。
在干尸的身下,浮現著這一男一女的兩個石子正在迅速地靠近。
想必其它的石子上浮現的人臉應該就是村子內的其它村民。
干尸開口說道:“我在這里干坐了那么多年,每日鉆研占卜之道……我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找到答案。”
“你說,要是一個人能夠考慮得盡量多的條件,諸多一個人的生辰八字,一個人的性格,以及外在的所有條件,那么他能預測到那人的未來嗎?能預測到那人每天在哪一個時間做什么事,以及會產生什么結果嗎?”
李偵說道:“一個人能夠把諸事都算盡?”
“唉,人自然是不能把諸事都算盡,但能盡量把事情考慮得更加全面。”干尸的聲音變得有些含糊,“我以山下的村民為觀察目標,在這些年里已經能夠做到算到他們的所思所想,算盡他們的未來。”
“你看,這就是我看到的他們的明天,后天,以及大后天……”
干尸連續揮動了幾下手臂。
地上的石子不斷地變化著。
李偵注意到,在干尸揮動了五六次手臂之后,那個女人終于倒在了地上。
“命理命理……從來都不是什么玄學,而是一種觀察這個世界,以及利用諸多信息來總結自己的觀察,推斷未來之事的手段。”干尸說道,“現在天象在變,諸多信息也在變,一些東西早已被發現為虛妄的事情,古人所用的占卜手段未必符合現代社會的發展。”
“我以紫微斗數為基,重新整理出了一門特殊的占卜之道,你要是想學,我就傳給你。”
看到李偵的目光有些詫異,干尸嘆息道:“我活不了多久,你要是能夠帶著我的手段去讓長山,讓吳啟元的后人見一見我的手段,那我做的這一切也不算白費。”
無動于衷的李偵分別在埋下黑色血塊的地方刻上了一些符咒,隨即念誦起了咒語。
干尸垂下腦袋:“看來,我做的這一切都是徒勞,可惜可惜……要是吳啟元能夠再多活些年頭,也不會讓我產生那么多遺憾。”
從李偵嘴里發出的咒語聲更加急促。
那些被他埋下血塊的地方的泥土先后向上拱起,好似
刻在地面上的符咒散發出了血光,把那些拱起的土又壓制了下去。
從地面之下發出了一聲聲微弱的慘叫聲。
李偵忽然把自己的手指刺入到了濕潤的地面之下。
那些慘叫頓時消失無蹤。
李偵手邊的泥土不斷地起伏,好像那些東西都聚到了李偵的手指旁邊。
一陣陣劇痛從手指上傳來,似乎是有無數的螞蟻在噬咬他的手指。
李偵的神色不變,但布滿傷痕的臉在迅速地變白。
三個呼吸之后,李偵把自己的手指從泥土中拔出。
那根近乎完全恢復了的手指上面出現了一個個細小的傷口,又變得血淋淋起來。
沒有管自己的手指,李偵隨手彈開自己的手指,含糊地念誦了兩句咒語。
一陣怪叫之后,從李偵埋下血塊的地方探出了一只只細小的蒼白的手臂。
那些手臂與人的手臂完全一樣,每一只手臂上都有五根手指,但與正常人類的手臂不同的是,那些手臂只有李偵的一根手指大小,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在這些手臂出現的剎那,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味開始在洞窟之中彌漫。
憑空生起的微風使得那股臭味彌漫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