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刻字。
暮色時回草屋。
字,越刻越多,寧十與斐驚蟄的交流終于稍稍有些改觀,或許是因為太無聊吧。
斐驚蟄時刻都在觀察寧十:“你的劍氣似乎凝練了許多。”
寧十全當沒聽到。
斐驚蟄一心二用:“你似乎不習慣跟人說話?這可不好!”
寧十微微側頭:“是不習慣跟陌生人說話。”
斐驚蟄一刀差點刻歪:“兄弟,一個草屋住了這么多天,五百丈的青石墓文快要刻完,你告訴我咱倆是陌生人?”
清幽寂靜的歲山松柏間,兩個甲胄裹身的漢子撇撇嘴,全都下意識的搖頭,其中靠樹的人嘆一口氣:“少將軍什么都好,就是這心思未免有些太……”
另一人呵呵一笑:“熱血少年兄弟情懷,誰沒年輕過啊。”
靠樹的甲胄漢子:“嗨,就怕是剃頭擔子一頭熱。”
回:“需不需要上報給將軍?”
靠樹的甲胄漢子:“將軍日理萬機,這種小事,少將軍自己會處理好的。”
墓文五十萬。
青石五百丈。
距離除夕還有兩日之時,終于算是刻好了。最后兩個字,寧十在左,斐驚蟄在右,一人持劍,一人握刀,一人劍字,一人楷文。
碎石飛濺。
墓碑成形。
寧十的三十六孕穴盈盈焯櫟,劍品由赤轉橙,半旬有余,算是入了第二劍品。
天色尚早,斐驚蟄下意識的說:“先回草屋吧,我給兄弟沏茶上酒,明日再回洛陽城不遲。”
寧十收起木劍,背起放書的木箱:“洛陽都能聽到鞭炮的聲音了,你都不回家嗎?你也沒父母?做人要孝順啊,做事要知輕重!”
斐驚蟄:“我爹娘很忙的,顧不上我,再說,這離除夕不是還有兩天時間嗎,不急的。”
寧十伸出手:“我急!”
話都說絕了,斐驚蟄只好把他手里拿著的那本花名冊遞過來:“不差這一日吧,天快黑了。”
寧十沒有接書冊,反而是搓了搓手指:“你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斐驚蟄:“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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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十收回手指,轉身就走,留下一句話:“不要讓我瞧不起,十八萬三千二百七十六個字,一個字,三十文錢,湊齊了送到長樂客棧。”
精確到個位數字。
這讓斐驚蟄震驚無比:“你還真數著數兒呢!”
……
……
歲山草舍中。
斐驚蟄返回時,院子外面站著一群持劍的漢子,草舍里多了一位姑娘,滿眼春色,媚骨天成。
申媚兒是將軍府早就定下的兒媳婦,斐南徽就一個兒子,自然就是斐驚蟄。
斐驚蟄還沒進屋,一陣香風便襲了過來,申媚兒一頭便扎進他的懷里,桃花兒般的臉頰輕輕蹭了蹭,活似一只小母貓:“驚蟄哥哥,媚兒來接你回家了。”
斐驚蟄沒推開申媚兒,但是雙手下垂,也沒抱對方:“你怎么來了?”
申媚兒頭扎的更緊:“是斐伯伯告訴媚兒的,說驚蟄哥哥在歲山閉關修行,可春節快到了啊,不管怎樣都是要一家團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