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確實不太合適在一起共處。”白千帝想了想,然后把頭扭過來,沒說話,但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你說的話我聽到了,但你后面要做什么,我可沒看到,跟我沒關系,我只關心我外甥。”
葉霓裳站在白千帝背后行了一禮,然后下樓,找到昏迷的葉青鳥,抱起來便走了。
林豎橫想開口阻攔,葉霓裳只是瞪了他一眼:“我是青鳥的姐姐,她在外面玩夠了,總還是要回家的。”
葉青鳥剛走沒多久,陳余生就蘇醒過來,總算恢復了正常,緊接著就變得很憂傷。
憂傷葉青鳥的突然離開,憂傷自己是個病人,憂傷自己在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掉鏈子,總是掉鏈子,一滴血就能打敗他,他真的覺得:“要自己有何用呢?”
知足常樂樓的燭火變得越來越昏暗。
樓外有雪花斷斷續續的飄落,落在大街上,落在地面上,落在那些腳印上。
除夕守歲。
這歲怎么就守成了這副模樣?
隔著幾十條街面的芙蓉園,早已沒了燈火,皇家的車輦回了皇城,雪繼續飄落,把有些破損的芙蓉園覆蓋的潔白無瑕。
有個道士踏著風雪從城外來了洛陽,掐著手指,珠盤推衍,兜兜轉轉,最后也進了知足常樂樓。這道士是夏平凡的師父,因鵠國入侵而下山的夏山,當他瞧見自己那昏迷不醒的傻徒兒之后,嘆息連連。
道士看著很疲憊,但眉目間更多的是擔憂,因為他竟沒算出自己徒兒有此劫,難渡的劫。
極遠之外的不周之地。
那里有一座極大之山,那山,住滿了妖,漫山遍野的妖。當申虎豹與春夜對打時,當春夜點亮身體里的靈犀圖騰時,當那條赤龍盤旋升空時,那山的最里面,一個老太太睜開了眼。
一步便出了山,兩步便跨過了河,三步便入了唐境。
這一夜。
神都洛陽城下了一場雪。
這是寧十進到十六歲的第一場雪,也是這座城,隆冬時節的初雪,黑夜逐漸消退,晨光熹微漸至。
整座城池的街道、檐瓦、磚石、樹木、門面、招牌、屋頂、腳印、血……一切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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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全部都被這初雪所覆蓋,覆蓋了厚厚的一整層。
潔白無瑕。
這一夜的知足常樂樓,很安靜,守歲守的仿佛無人在守,當然,燭火整宿未滅,一直亮到晨光入樓。
城內校閱廣場上走來一隊身著雪白甲胄的士卒,人人都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郎,北境的戰事吃緊,唐**部案桌前已經堆滿了催促援兵的信函,所以,招募已經等不到春暖花開。
咯吱。
咯吱。
知足常樂樓內跑出來一位身材消瘦的少年,腳下踩出來一條腳印,他也穿著一件不太和身的雪白甲胄。
“北境,鹿家寨,鹿嚴。”少年沉聲道。
“入列,出城。”隊伍里傳來一個老兵的聲音。
頭頂有熬冬的老鷹盤旋著飛過,鹿嚴抬起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底里默默的說了聲:“寧哥,對不起,小鹿要去給妹妹報仇了。”
寧十直到天亮都沒有醒過來。
白千帝一直坐在床邊。
這期間,陳余生進來了無數次,然后就越發的憂傷,越憂傷就越覺得自己很無能,很不男人,該站出來的時候總是站不出來。
“自己這病!”
“得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