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題以鄧布利多的“告饒”終止。
在承受失去阿利安娜的痛苦之后,他本就已經意識到了“為了更偉大的利益”這種主張的危害。
這也是為什么,他極力避免和權力沾邊,哪怕隨時能夠當上魔法部部長,也不愿意去碰——他害怕自己的思想再次墮落,害怕自己再次把個體的利益拿去做交換。
如今被戴蒙舉了個如此深切的例子,他只覺得脊背上滿是細密的冷汗,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驚厥。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明白那個主張的弊端了,如今看來,還是不夠深刻。
他的思想還是走偏了——他不該執著于讓哈利死在伏地魔手里——這可以作為備案,但絕不應該作為主要方案去推動。
這些事情應該有更好的解法。
至于他自己的死亡鄧布利多仍然把這當做重要的一環。
不過,比起將哈利看作戰勝伏地魔最大的希望,如今,他似乎有了新的備選
“戴蒙,我真沒想到.”
鄧布利多深吐出一口長氣,看向眼前少年的目光不無震撼——一個十二歲的孩子,怎么能有如此深刻的見解?難道麻瓜世界長大的孩子,對文化教育的接受程度真的不一樣嗎?
他忍不住站起來,來到戴蒙的近前,仔細看著他。
他心頭始終懸而未決的那個決定,終于做下,只是,還有最后一件事
“戴蒙,我想要和你道歉。”
鄧布利多矮下身子,保持著和戴蒙雙眼平視的高度,隨后低下了頭。
“因為一些不太好的想法,我其實對你進行了一些觀察和測試,因為——”
“教授。”戴蒙打斷了鄧布利多,雙手托起老人下蹲的身子,溫和地看著他,“我都明白,沒關系,你不用介意這一點,只要你保證,你永遠不會再做類似的事情。”
“那是當然,不過,我還是想你允許我說完——”
“不,教授,語言是具備魔力的。”戴蒙執著地打斷他,“你沒必要將那些事情說清楚,只要你不說出來——我們何不把它當作從沒發生過呢?
這并非是什么自欺欺人,我認為它是一種智慧——你覺得呢?”
鄧布利多頓住了。
一方面,出于愧疚,他確實想將自己先前對戴蒙做的一些試探原原本本地說出來,順便說一些他介懷的往事——比如,他如此警戒小心的原因,是因為他曾經親眼見證和戴蒙同樣出身,同樣十分優秀(噢,盡管他遠遠比不上戴蒙),卻最終走上了岔路的人。
另一方面,他又被戴蒙說服了。
想了想,鄧布利多笑了,臉上帶著些許無奈:
“好吧,你說了算。”
他話音一轉,鄭重道:
“我有個不太好意思提出來的請求,但我確實需要幫助,所以希望你能答應我。”
他雙手搭在戴蒙肩膀上,誠懇道:
“你點醒了我——事實上這些年來,我一直在逃避一些責任,因為我害怕我會重蹈覆轍。
我本以為這樣做就沒問題了,但不知不覺間,我好像又犯了傲慢的習慣,不知不覺將他人放在利益的天平上秤量來。”
“你已經和弗立維學習了大腦封閉術,是不是?”
見戴蒙點頭,他拿起魔杖,小心翼翼道,“我想測試一下你的學習成果,但我絕不會窺探你的思想,你是否介意?”
“來吧,教授。”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有限度的施展攝神取念,嘗試攻破戴蒙大腦的防御。
不一會兒,他收起魔杖,對著表情變得越來越嚴肅的戴蒙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