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不思——
五十年,我在這個鬼地方呆了五十年。
五十年。
我已骨瘦如柴傷痕累累,我幾乎不敢相信我曾經美麗過。
我是這里唯一活著的囚犯了。
守衛們都已離開,有個家養小精靈將食物從柵欄那兒推給我。
就連我手表上的魔法也都快失效。
指針在顫抖,日期難以辨認。
我猜一只貓頭鷹從霍格沃茨到這里差不多要三天?還是更多?難道世界在我腳下延伸得更廣闊了嗎?不然我怎么感覺離你更遠了?根據太陽的位置,我想現在是一月的某一天吧。
我盡量不去想任何事。
不再想你,也不再回憶往事,只在我的囚室里來回走著。
門上刻著符號——一個三角、一個圓還有一條豎線。
可是,請你偶爾也給我寫一封信吧。
蓋勒特·格林德沃】
鄧布利多從層層上鎖的柜子中拿出了這封信,反反復復地看著。
他拿著信的手微微顫抖,眼睛細細地掃過信紙上的字跡,仿佛連那文字本身都具備著別樣的魅力。
要給感情這樣深的信件回信,無疑是非常難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灼傷
只是,一向無所不能的白巫師,如今真的有些頭疼了。
哪怕是即將歸來的伏地魔,也不能給他帶來這般大的壓力。
他想到了戴蒙的主張,“拔一毛而利天下,不為也。”
但馬上又想到了戴蒙的作風——對所有食死徒零容忍.他看過戴蒙的任務報告,在絕大多數時候,他其實都可以留手的。
他是故意的。
比起交給司法機構,交給威森加摩來決定那些人的懲罰,這孩子更愿意他自己來決斷.他既對生命有著尊重,卻又對這些人的生命極端漠視。
自己到底該怎么辦呢?
鄧布利多閉上了眼睛,手依然放在已經收好的信封上。
他感受著指尖和信紙的觸感,腦中想著戴蒙的事情,卻有更多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流露而出。
“教授,請問您在哈里斯魔鏡中看到了什么呢?”
“我?我看見自己拿著一雙厚厚的羊毛襪。”
“別信他說的,他吹牛呢,這么大歲數了還騙小孩,不知羞。”
他想到了那發生在戈德里克山谷的三人決斗.可憐的阿利安娜那讓鄧布利多懊悔一生的錯誤如今,又有可能再次展露開端了嗎?
“懷特大師無疑是真正的天才,鄧布利多,我不得不說,你正在過度保護他,像這樣的天才,就應該和更多變形術大師相識,天才和天才之間會產生思想上的碰撞,靈感的火花!”
如果康奈利知道,他認為被過度保護的懷特大師,已經換了一個身份成為了魔法部新興炙手可熱的傲羅,會如何想呢?
他還能如此輕松地和自己說這件事情,假裝大度嗎?
鄧布利多忽然笑了起來。
但很快,他眼中的笑意便消失了。
無影無蹤。
他終于坐了起來,下定某種決心,拿起了羊毛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