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說是死有余辜了……
……
“爹,您的做法才是對的。
就當今陛下的性子,您當時要是不這么做,那些跟著您前去的眾多官員,都得被皇帝給結果了。
您這是保全了大家。
眾人對您只有感激,絕對沒有別的什么看法。”
詹徽看著那依舊絲毫未動的食物,眼中閃過擔憂之色。
終于是忍不住出聲勸說起來。
自從昨天自己父親帶人想要營救禮部尚書牛諒,卻被皇帝給逼的一個營救的字都沒敢說,事到臨頭轉變了話。
從那里回來后,就如同現在這般。
不吃不喝也不睡覺,就一個人坐在這里發呆。
作為兒子,詹徽自然是關心自己爹,也是了解自己爹的。
自己爹是很在意臉面的人,這一次的事,對于自己爹來說,丟掉的臉面不可謂不大。
他一時間轉不過來彎也正常。
但事情就像是詹徽所說的那樣,那等情況下,面對那個狀態的皇帝,自己爹做出這等選擇才是最明智,最正常的選擇。
自己爹要是不改口,不僅救不了牛尚書,反而還會將更多的人給折進去。
這才是真正的不明智。
沒人會笑話自己爹。
很多時候,往后退一步,要比往前走上一步更難,承受的更多。
“不是因為這事,真以為你爹我是涉世未深的毛頭小子,把臉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你爹不是那等要面子的人。”
已經沉默了很久的詹同,終于開口說話。
詹徽不由一愣,您不是那般要面子的人?這話……自己怎么這樣不相信呢?
“那爹您這是……”
詹同正色道:“我覺得陛下變了。”
詹徽怔了一下,顯然沒有想到自己爹,居然會說出這等話。
“哪里變了?這……陛下他不就是這樣嗎?
洪武五年時,就狠狠的警告過勛貴們,還立下了鐵碑,讓他們按照鐵碑上的規矩行事。
立鐵碑之前的事,一律勾銷,鐵碑立下再犯者,一律不饒。
對于貪官污吏的痛恨,對于百姓的關心,也一直沒有掩飾過。
這次,雖然做的有些過了,但也不是沒有依據……”
詹同搖搖頭:“就是變了。
以前的皇帝,雖然關心百姓,卻絕對不會喊出百姓萬歲這句話。
以往的皇帝別看出身低,卻很講規矩,尤其是在禮制上面。
可現在,卻在祭天,下罪己詔的時候,公開祭奠百姓,還對亡故百姓行如此大禮。
以往的皇帝,雖然會規范勛貴,卻不會對勛貴們下這等重手。
這次皇帝的作為,可謂是直接將韓國公的面皮,當著天下人的面,給硬生生的撕了下來,丟進了茅廁里。
變了,是真的變了!”
聽到自己爹這般說,詹徽也變得越發認真起來。
越想,越是覺得自己爹說的對,越想越是心驚。
既心驚于皇帝的突然轉變,也驚于自己和自己爹之間的巨大差距。
自己還停留在表面的時候,自己爹已經看到了更深的東西。
“那……爹您知道陛下為什么會有這般大的轉變嗎?”
詹徽的態度,越發的認真了。
詹同再度搖頭:“不知,百思不得其解。”
說罷,停頓一下又道:“我想到了很多理由,但又總覺得這些不是真正的原因。
圣心自古難測,而今這位陛下,心思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