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最是不堪,竟直接被嚇尿了。
藍玉把目光收回,帶著一些鄙夷的拎著染血長槍,重新回到了外面的街道上站定。
對于陛下下達的,在抓捕搜查的過程中,搜捕對象若是拒不配合,不顧警告暴力反抗,可以就地格殺的命令,他是打心眼里認同。
有些人,越是和他們講道理,他們就越是胡攪蠻纏,覺得沒人能奈何得了他們。
對于這些人,該動粗的時候就是要動粗,一刀子下去,就都老實了……
這里只是今夜發生的,突然抓捕行動的一個縮影。
相似的一幕幕,在應天城的諸多客棧,酒樓,乃至于畫舫,還有官方性質,專門為外地入京官員提供食宿的,京師會同館等諸多地方上演。
面對著突如其來,絕對意想不到的一幕,許許多多的地方官員,都是既驚且怒,又無比的懵逼和茫然。
畢竟就在事情發生之前,他們都還覺得形勢一片大好。
覺得這次報稅,也將會如同以往那樣,風平浪靜,在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氛圍里,把事情給辦了。
且昨天的時候,韓國公還親自見了省和府兩個級別的官員,如同往常那樣,與他們劃分了各個地方交稅的份額。
那時候的韓國公,不見絲毫的異樣。
哪能想到,突然之間事情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所謂的劃分份額,就是指在和戶部那里正式進行核對之前,李善長先一步給這些人開個會。
把哪里交多少稅,各個地方上運來的稅多少歸國庫,多少歸朝廷官員私人所有,都給提前劃分好,免得出現了什么爭執。
鬧得都不好看。
當然,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還會和戶部那里進行溝通。
把這些事提前給商量好之后,才會開始正式的核算。
這個時候,這些人隨身攜帶的,加蓋著地方主印官之印的空白文書的作用,就體現出來了。
可以根據商量出來的結果,當場進行填寫具體數目。
而后戶部再對這商量著來的地方賬本進行核查,對賬。
確認無誤之后,將之加蓋上戶部的印章,如此一來,整個流程也就完成了。
等于說是,本該起到監管作用的戶部,和地方上的那些負責前來對賬的稅務官員,相互串通著做假賬。
這樣做出來的賬本,那自然是完美無瑕,從賬面上來查,絕對查不出來任何的問題。
但是,大量本該歸國家所有的稅,卻被這些人私底下就給分潤了。
在這懵逼驚慌中,這些人被一網打盡……
……
“叔……叔父,錦衣衛大舉出動了!
朝著會……會同館,各個客棧而去,是沖著那些地方上來京師報稅的官員們去……去的!”
胡惟庸那和他丞相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老破小住宅里,他侄子胡山一路急匆匆的在夜色里奔回。
喘著粗氣向胡惟庸稟告。
胡惟庸是一個必要時刻,身段極其柔軟,但該狠的時候,也絕對能狠的下去的人。
看看楊憲,汪廣洋,以及歷史上劉伯溫的下場就能知道。
而且,他的這種狠,并不僅僅表現為對別人狠,對待自己也一樣能狠的下去。
就比如,他其實也非常喜歡漂亮的大宅子,喜歡華麗的衣服,喜歡吃奢靡的食物,喜歡豪華的車馬。
但因為當今的皇帝,是要飯花子出身,從小就過了太多的苦日子。
生活上的節儉,可謂是刻在了骨子里。
也正是因為如此,胡惟庸硬是能生生壓制住心中的那些欲望。
住在和他丞相身份,極為不相符的破舊宅院里。
從不穿華美衣服,官袍下面的衣服,都是打補丁的那種。
也不享受美食,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會殺只雞,或者是割點肉來改善一下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