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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國公府上,李善長同樣在看天,面上神色復雜難言。
他這是在自己家里,倒不必如同胡惟庸那樣,小心遮掩神色。
如此過了片刻后,他臉上同樣露出笑容來。
這笑容,將匆匆趕來的李琪,看的心驚肉跳。
“爹,您該不會……準備趁此機會再做些事情,接著和皇帝對著來吧?”
李善長臉上的笑容收斂,看著自己兒子有些無奈道:“你看你爹我像是個傻子嗎?
你爹的本錢都要賠沒了。
自從那日,做出那等選擇之后,就只剩下了做純臣這一條路了。
人最忌諱的就是做墻頭草。
墻頭草不會有什么好下場的。
我只是笑這日蝕來的倒是及時,一下子就給上位,帶來了天大的麻煩。
帶來麻煩好啊,只有上位有麻煩了,才能有你爹我的用武之地啊。
上位才能看到咱們家的價值。”
李琪聞言,暗中長松一口氣。
不是又看到了希望,想要和皇帝對著來就行。
經過了這一系列的事,李琪是真怕了。
對皇帝升起了強烈的畏懼之心。
自己爹要是真的想不開,又想要趁機和皇帝動手,那他這次不論如何,都得把自己爹攔住。
哪怕以死相逼,也在所不惜!
自己爹之前,匯集天下官員一起動手向皇帝進行施壓,尚且敗的那樣凄慘。
如今的天象雖驚人,可真的論起來,還是遠遠比不上,自己爹上次弄出來的威脅大。
想要憑此和皇帝相抗,根本就討不到什么好處。
如此想著,就摸著后腦勺,顯得有些憨憨的笑了起來:“哪能啊爹,孩兒可不敢這樣想……”
……
“哈哈哈,好!實在是太好了!
狗皇帝殘暴無度,濫殺無辜,殘害忠良,連上天都看不下去了,為之震怒!降下這等示警。
蒼天還是有眼的!”
“是極,是極!上天既已示警,我輩士人自當順應天意,上書皇帝,讓皇帝悔過自新,停止暴行。
以此來祈求上天寬恕。”
“皇帝殘暴不仁,制造冤假錯案,我等君子,必不能坐視不理,否則國將不國……”
一時間,京師,以及京師之外的諸多地方,風起云涌。
本已逐漸平靜下的湖面,隨著日蝕的出現,瞬間掀起滔天巨浪!
晦暗的天色下,有人面色猙獰,有人發出狂笑……宛若地獄惡鬼,趁機爬入人間,欲要擇人而噬!
根本不用什么人去特意的串聯,就有無數人不約而同的,準備借助這次日蝕,好好的做些事情來……
……
文華殿,太子朱標來到外面,抬頭看了一眼天色后,神色頓時大變。
他也不回文華殿了,立刻腳步匆匆的往武英殿趕去。
這日蝕,來的可真不是時候啊!
武英殿距離文華殿并不遠,片刻之后朱標便已到來。
守在外面的王公公,神色緊張,見到朱標前來忙行禮。
朱標無心多言,對他略一點頭,便三步兩步的進入到了武英殿。
天色昏暗,武英殿內更黑,不過還能勉強視物。
朱標往窗口那里一看,果然看到一個身影,正負手而立看著外面天色。
不用多想,朱標就知道,這必然是自己父皇。
朱標放緩腳步走了過去。
“標兒來了?來一起起看看,這景象可不多見。”
朱元璋測過頭,望著朱標招呼。
話語當不見絲毫慌亂,反而還有一些,類似看稀奇之類的意味。
朱標聞言微微一愣,點了點頭,走上前去,站在自己父皇身側,朝著外面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