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兒確實不知。”
吳忠搖頭,神色卻已經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吳禎心里的一些失望也消失了。
自己兒子不知道這個消息,只知道皇帝來了詔令,言辭不善的讓自己回京,會是這么個反應,倒也正常。
就說嘛,他吳禎的兒子,怎么能這般沒有膽色?
“可是,爹,就算是這樣,前去見皇帝只怕……也不太好過關吧?”
放松了一會兒后,吳忠又禁不住有些擔憂起來。
“肯定不會太好過關。”
吳禎點頭。
“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也沒有那樣難過。
雖然上位天天把百姓掛在嘴邊,但這次的事,充其量也不過只是死了六個泥腿子而已。
損失了一些錢財。
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但就算是再往大了說,也大不到哪里去。
無非就是被上位狠狠的訓斥一頓兒,罰些俸祿罷了。
了不起再撤些職。”
吳禎老神在在的說著,對于這些,毫不在意。
撤職?這還不嚴重嗎?
自己爹為什么身份地位特殊?
就是因為統領著備倭水師。
一個武將沒了軍權,可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啊!
“放心吧,就算是撤職,也只是官階上的變動,實際上不會有任何改變。
無非就是讓我以副職,來統領備倭水師而已。
備倭水師這里的水,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淺。
把你爹我給弄下去了,沒有人能統領得了備倭水師。
備倭水師這里,肯定是要弄出大亂子來的。
之前廖永忠沒死,他倒是有資格。
如今廖永忠死了,整個大明能拿得出手的水師將領只有兩個。
一個是你伯父,另一個就是你爹我。
換個人來,可壓不住這群驕兵悍將。
皇帝還得指望你爹我,來對付倭寇和海寇呢。
海寇,倭寇一日不絕,你爹我的地位,一日就不會有任何的動搖!
哪怕是降職了,接下只要能立下一些功勞,很快就能再次官復原職。”
說這話時,靖海侯吳禎分外自信。
這真不是他猖狂,而是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身為皇帝的心腹,大明無可替代的水師統領,開國侯爺,雞籠山功臣廟里,皇帝特意留有位置的人。
他是有底氣說這些的。
“爹,你說……有沒有可能是……皇帝那里已經發現了販賣海船之事。
卻秘而不宣,隱忍著不發作。
只是故意拿倭寇入侵萊州說事。
為的就是故意弄些迷魂陣,讓爹自投羅網?”
吳忠本不想說這些掃興喪氣話,可這一次事發突然,偏偏又趕在自己爹販賣大海船的事情上。
關系到自己親爹,乃至于全家人的安危,吳忠最終還是把這話說了出來。
說出這話后,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的等著來自于自己爹的訓斥。
而接下來吳良的反應,也絲毫沒讓他失望。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就這般盼著我死,你好繼承爵位?!”
吳禎攥著鐵核桃,對著自己兒子出聲訓斥。
能讓吳禎此時對自己兒子說出這等話,可見他心里面也并非如同他所說那樣平靜。
吳忠順勢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