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皇帝不順眼的,可不僅僅是我們。
便是太子殿下,也同樣會看朱重八不順眼。
覺得朱重八這個當爹的,所弄的這些東西都是瞎搞。
只不過,太子殿下是兒子,坐在那個位置上,面對的是他爹。
說是把很多的事,都讓太子去做。
可實際上,大政方針這些都在朱重八自己手里面握著。
如今這當家作主的還是朱元璋。
太子殿下夾在其中,也是難做。
很多事兒出于孝道,出于權柄,就算是他看不順眼,也沒有辦法去做,去說。”
聽了這白胡子的景山先生所言。
吏部尚書玉溪點了點頭。
覺得景山先生說的很對。
“有些事兒太子殿下不好做,我們這里就能做。
當今皇帝,剛愎自用,自以為是,敵視我儒家,
覺得他那一套是好的。
卻根本不知,這天下離不開我們儒家。
更離不開我等這些士人。
君與士大夫共天下是必然的。
不見宋朝實行君與士大夫共天下,優待士人,何等的繁華?
又是何等的富庶?
而今皇帝全然不顧這些,大明必然不能長久。
自從宋朝以來,文貴武輕的事兒就已然形成。
朱元璋倒行逆施。
如今還弄些歪門邪道進國子學,妄圖亂我儒家正統。
太子殿下身為儒家之人,心里面對此也十分不好受。
那么咱們在這個時候,適當的做出一些事情來。
先從國子學那里下手,把國子學握在我們手里,隨后進行溯本清源。
是最要緊,也是最容易實現的事。
這事兒不能再等了。
這件事很安全。
因為一切都是合理合規。
一方面宋訥的確實是到了該致仕的時候。
這是皇帝之前親自定下的。
另外一方面,宋濂在國子學那邊,又是如此不得人心。
鬧的烏煙瘴氣,引發了眾怒。
彈章送上去,讓皇帝見識到了宋訥的真面目。
宋訥會被皇帝允許致仕,十有八九。
那就算是辦不成,皇帝那邊,也不會追究彈劾宋訥的事。
就算追究了,那也是追究國子學的那些助教,追究不到你這里。
彈章是那些助教上的。
余部堂你這里,只是按照規定,行使你的職權罷了。
再退一萬步講,就算皇帝這邊,真的想要在一些事情上,對余部堂有些動作,那也無妨。
到了那個時候,太子殿下就該出馬了。
別的事情上太子可以順著朱元璋。
可在這樣的事情上卻不會。
必然會加以援手。
只要太子說上幾句話,那依照太子在皇帝生心中的地位,那這事也就過去了。
太子的面子很大,皇帝不會折了他兒子的顏面。”
余熂點了點頭,對于景山先生的這話,他也同樣很認同。
因為事實情況就是如此。
“再說,太子殿下身邊很多可都是咱們的人。
平日里或許可以不說話,
可遇到這種事情,又豈能置身事外?
要是真的事情不太對,咱們這里也可以讓太子殿下身邊的人,給太子殿下打聲招呼。”
“景山先生的意思是說,景濂先生也在關注這事?”
玉溪的神色,一下子變得振奮起來。
連聲音都提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