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助教,所干的事兒又不是太大。
如何就能讓皇帝的親兒子,潛伏在國子學內這么長時間,而后來了這么雷霆一擊?
至于嗎?至于嗎?真的至于嗎?
金文徴欲哭無淚。
原本他還想再進行一些掙扎,看看能不能活命。
可此時此刻,他徹底的死了心,一點這樣的想法都沒有了。
尤其是又想起之前,自己和吳行談話之時,口中稱呼朱重八如何如何。
個中滋味,簡直讓人難以言說。
魏司業目瞪口呆,張大了缺了兩顆牙齒的嘴巴。
連身上臉上的疼痛,這個時候都給忘記了。
用那充血的眼球,看著吳行。
同樣被極其的不可置信,以及種種離譜的感受所充斥。
這……是人能干出來的事兒?
朱元璋也太無恥了!
怎么能提前一年多,就把自己的兒子給派遣到國子學這邊潛伏起來?
他這是早有預謀啊!
就等著這一日了!
一想到自己等人自以為得計的計劃,悉數落于皇帝的親兒子眼里。
他就忍不住渾身發寒,身子顫抖。
如此片刻后,他忽然扭頭,死死的盯著金文徴,眼神簡直能殺人。
“蠢貨!蠢貨!
就沒見過,比你還蠢的蠢貨!”
他恨聲怒罵,聲音像是從牙縫里面擠出來的一樣。
原本以為,金文徴是個得力干將,把事兒干得很不錯。
可結果這么個狗東西,竟是如此之愚蠢!
把皇帝的親兒子,都給拉進來聯名彈章。
就這還有臉在自己跟前吹噓,把事情做得有多好。
太蠢了!
真的是太蠢了!
蠢到了不可救藥!
就沒見過這般愚蠢的人?
自己可被這個蠢貨給害慘了!
“你不也沒想到他是晉王啊!
你罵我?
你能想到,皇帝會把他親兒子給弄到這里來?”
他出口反駁,帶著無限的委屈。
又想起之前自己和吳行說,你以為國子學是你家開的。
現在看來,還真就是人家開的……
魏司業見到金文徴竟還敢頂嘴,氣不打一處來。
可偏偏又無從辯駁,
他也是真想不到,皇帝會把親兒子派到這邊來。
不僅是他,只怕是個人都想不到!
怪不得宋訥這個狗東西,最近一段時間里,對于國子學的種種事情,看起來都絲毫不理會。
完全沒有察覺到異樣,
原本還以為宋訥是老糊涂了,根本沒有察覺到自己等人干的事兒。
現在才知道,是宋訥這個老匹夫,早就已經和皇帝串通一氣了。
就布置好了陷阱,就等著自己等人往里跳呢!
可惡啊!
居然被皇帝做局了!
景山先生那原本整齊的山羊胡子,也早已變得凌亂。
此刻,他被反剪的雙手,此時都不自覺的用力攥成了拳頭。
并不可抑制的為之顫抖。
雖然在此之前,他已經知道這吳行的身份很不簡單。
可是,卻也覺得沒有想到,竟然能不簡單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