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十三臉上微微浮笑,眼神卻極其嚴肅:“師兄我可得嘮叨幾句了,隱門最重要就在于一個隱字,哪怕將來你做了神隱人,對待身邊最信任的人,也必須盡量隱藏這層身份。別說她是蒼黎的妹妹,就算是蒼黎本人也不行。”
“此事,將來我會如實稟告隱君,還請師弟勿怪。”
“十三師兄放心!我自會約束于她,你我的身份不會從她口中泄露出去。”李唯一能夠理解隱十三的擔憂,但對隱君的身份早有所猜測,因此不認為此事會引發多大的后果。
若正式成為神隱人,其實這些都不是事兒。
神隱人自會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誰都沒有資格指責和干預。
李唯一問道:“你們是怎么離開姚關那邊的?堯音他們是否安全?”
隱十三以法氣傳音:“我們走的是地下血河,半個月前,隱人就分批撤離黎州,各有去處。堯音和隱二十四他們幾個,應該是隨隱九,去丘州州城湊潛龍燈會的熱鬧了!”
“以隱九的修為和天資,是完全有資格去爭渡厄觀拿出的那幾件寶物,且不說長生丹,僅僅只是龍種,對即將踏入道種境的年輕一代頂尖天驕來說,都是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龍種是什么東西?”李唯一好奇問道。
“我只知道,那是一種極其珍貴的道種。”
隱十三瞥了一眼完全籠罩在黑袍中的黎菱,忽的意味深長道:“唯一,堯音那丫頭,可是很關心你的安危,多次想深入尨山山脈尋你,幸好被大家攔下來,最后是隱二十四強行將她帶走。”
“讓大家擔心了,這不完好無損的走出了亡者幽境?”
李唯一想到堯音的身體情況,心中擔憂了起來。她冰魄寒氣隨時可能發作,誰都不知道是不是下一次就會玉碎人亡。
得盡快去找她。
答應了的事,就一定要做到。
“十三師兄,你先前說,你此次的任務是掩護一批朝廷重要成員,前往丘州?”李唯一問道。
“現在整個南境,也就丘州最為安定,大家都在往那邊逃。”
隱十三問道:“你們兩個要不與我們同行吧!枝州可不是什么安全之地,酈族實力強橫,但沒有太多規矩,野心極大,不久前,派遣了軍隊入境黎州對九黎族發難,與趁火打劫的賊盜沒有區別。而且,枝州南部的丘陵夜城騎兵時常出沒,劫掠過往武修。”
李唯一自然求之不得,可不想風餐露宿,每日都疲于趕路,一點修煉時間都沒有。他道:“方便嗎?”
隱十三開懷大笑:“你師兄我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有什么資格負責隱門五海境事務?”
熱騰騰的湯面,端了上來。
一碗狂炫下肚,結賬后,隱十三帶著李唯一和黎菱及十多位采買物資的閹官,向碼頭而去。
至于三陳宮、夜城、燼靈勾結的消息,自然已經先一步散布出去。
……
鎮外碼頭上,除了各類雜亂的漁船,只有一艘適合長距離航行的大船。
是一艘七十多米長的三層樓船,船頭掛著“棺海”旗,是以棺海商會商船的名義做掩護,否則很難通過被酈族掌控的這片地域。
棺海商會每季都會沿途打點,海量的銀錢送出去,只為保證航道暢通。
黎州動亂已經爆發一個多月,真正的朝廷重要成員,早就已經撤離。
這艘船上,幾乎都是朝廷官員們養的外室,及私生子、私生女。他們見不得光,無法和真正的官員家眷一起走,只能由侍從殿的人秘密接送和安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