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姜信的反應,可看出,姚謙沒有從周必大那里拿到有用信息。
而且,隱君應該還沒有落入楊神境手中,或者還沒有被帶回南堰關。
只要楊神境拿不住活著的隱君,李唯一就有十足信心,繼續去實施接下來的計劃。畢竟,死無對證。
隱君若能逃走,那將是最理想的情況。
但……
李唯一實在不敢報太大奢望,必須抓緊時間。
不過,越是急的時候,越不能急。
姜信見“堯清玄”一直沉默不語,有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感,知道對方肯定在猶豫殺不殺自己,在斟酌利弊。
生死關頭,什么尊嚴骨氣,什么強者風度,全部都得暫時放下。活下來,未來才有各種可能性。
他在樓階上,半真半假的演著:“那楊神境乃是大長生,他親自找上老夫,老夫根本沒有別的選擇。不臣服,他肯定會借鸞臺之手除掉我,然后安插濉宗高手接替我的位置。尊者就饒過老夫這一次吧,今后赴湯蹈火,只聽命尊者一人。”
李唯一道:“若非攻打凌霄城在即,你的位置很重要,本尊者絕不會留你性命。”
姜信快速抬起頭,露出喜色。
李唯一又道:“但我怎么相信,你不會轉頭就去見姚少卿,將一切都告訴他?若讓他們知曉神教即將攻打凌霄城,知曉神教已經在防范他們。他們接下來會怎么做?”
姜信臉上一變:“怕是……怕是神教在凌霄城、四關、核心八州、南境的據點和人馬,會在數天之內,被朝廷連根拔起。”
李唯一道:“所以,本尊者該怎么信任你呢?”
姜信急切道:“我體內有稻祖種下的死亡靈火,絕不敢背叛……”
“稻祖若死在二宮主手中,這死亡靈火很容易就能化解。你們就是這么想的吧?”李唯一道。
“嘭!嘭……”
姜信連磕七八下:“尊者讓老夫怎么做,老夫就怎么做。”
李唯一故意沉思半晌,讓姜信更加忐忑,才從界袋中,扔出紙筆:“寫一封舉報他們的信!若你敢背叛神教,此信自然會落到楊神境手中,到時候,必讓你兩邊都無容身之地。你是聰明人,該怎么寫,不用本尊者教吧?”
“尊者放心,老夫與濉宗打了不少交道,知道他們許多秘密。若非忌憚楊神境副殿主的身份,早就上報。”
姜信明白了,“堯清玄”是想掌握他的生死。
若避重就輕,繼續首尾兩端,那就真是在找死。
在朝廷和雙生稻教之間,必須做出選擇,他選擇了后者。
因此姜信誠意滿滿,沒有用筆,直接咬破手指,以血書寫:
“稻祖天尊在上,府州長老姜信,有血書敬奉。”
“濉宗楊神境專獨霸道,入云天仙原月余,便以鸞臺為手中利刃泄露神教機密,致數十位教中高手慘死,借此外逼而內迫,暗中將神教在凌霄城及四大城關的勢力,盡收麾下。其余各州,可見一斑。”
“信修為微薄,只能臣服躬跪,無膽對抗違逆。”
“信聽聞,二宮主仙敏賤婢賜予楊神境千壽無量丹,有意栽培其入超然。神境老匹夫乃家臣出身,卻饕食九黎族主家而發展壯大。今又拜于仙敏門下,濉宗前途大好,千萬宗門可期,必噬神教,以奉新主。”
“南堰關副總兵周必大,本是信花費萬千手段策反,以備神教舉事,里應外合。不想,老賊楊神境,小賊姚謙,為討好新主歡喜,排除異己,以他設局,欲一箭數雕。”
“信看在眼里,憂在心中,實是五內俱焚,再不上稟,神教在凌霄城、四關、核心八州、南境各據點的基業,必定毀于一旦。”
“今日,傾盡體內膽怯之血,檢舉神境老匹夫十大罪狀。”
“罪其一販賣殘疾稻人給三島夷賊,充為坐騎獸食。”
“罪其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