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隱人令,道種境以上隱人,放下手中一切事物,臘月初一前,集結凌霄城。”
李唯一寫下第二封信,壓上神隱人令的印記,讓周老頭一并傳遞出去。
他沒有打算離開,哪怕將來城門開放。
為私,與濉宗這一仗,既然選擇了開始,就要打到底。新仇舊恨,一起算。
只憑兩封血書,仍還不夠。
而站在一個活生生的人的角度,他無法眼睜睜看著,妖族、亡者幽境、雙生稻教攻破凌霄城,繼而席卷天下。那將不只是殺戮和戰亂,而是一個種族對另一個種族的屠戮。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
哪怕修為有限,也是能夠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改變不了最后的結果,至少問心無愧。
……
深夜,周老頭返回棺材店,帶回拓跋布托的回信。
“神子殿下放心,但凡拓跋還有一口氣在,必將血書帶回總壇,絕不耽誤大事。另外,上午城中巨變,齊霄便向南而去,追已來不及。”
李唯一將回信,扔進身前的爐中。
爐中頓時燃起旺盛的火焰。
火光中,李唯一的臉,明暗不定。
齊霄返回左丘門庭,很多事,都會因此發生改變。
但只要讓稻教高層相信,攻打凌霄城的機密,已經被濉宗泄露給朝廷。那么,左丘門庭獲知消息,也是正常合理的事。
但如此一來,稻教恐怕就不會拖延攻打凌霄城的時間,反而是越快越好。
李唯一問道:“周老,可有打聽到,今天上午城外長生境戰斗的結果?”
周老頭搖頭:“涉及到長生境巨頭,其中機密,不是下面的兵卒可以知曉。回來時,請幾位老戰友喝酒,從他們那里聽說了一件重要的事。”
“侍從殿好像出了大事,被圍了起來。裘副總兵、太史章,還有姜家來的大人物,天黑前就進入其中,到現在都還沒有出來。”
“有人猜測,總兵府這是要報仇,若真能從侍從殿查出一些東西,那可就大快人心。”
李唯一輕輕點頭。
各方勢力一起查,此刻的姚謙,必然壓力極大。
姜信不可能干干凈凈,一旦被坐實邪教“府長老”的身份,留給姚謙的出路,就只有提前殺人滅口。
姚謙殺了府長老。
府長老臨死前,卻已秘密寫下血書,提前送出。
這份血書的分量足可再提升數倍。
這才是李唯一想要一手促成的事!
李唯一道:“接下來,還得勞煩周老,多探查侍從殿那邊的結果。但千萬別自己去打聽!”
“神隱人放心,老夫有戰友,今晚跟隨裘副總兵就在侍從殿辦案,能拿到最確切的消息。不需要刻意打聽,都是數十年的生死交情,酒桌上他們自己就會說。”周老頭道。
李唯一道:“接下來幾天,我恐怕只能待在你這里。”
周老頭露出尷尬神色:“老頭子我一直一個人,家里亂糟糟的,而且院中到處都停放著死人,就怕神隱人不習慣。”
“我沒那么講究!后院有一個地窖,我藏那里就行。”
進入地窖,李唯一用一具棺材,搭了一張床。隨后取出陣旗,布置陣法。
這才盤膝打坐,催動佛祖舍利,遁入血泥空間。
“唐晚洲,唐晚洲……”
李唯一蹲到唐晚洲身前努力想要將她喚醒。若有這位北境少君相助,對上接下來震怒的姚謙,就能更加從容。
她紋絲不動。
李唯一很想動手,最終忍住,怕又遭反擊。
“靠人不如靠己。”
李唯一取出徐仙姑界袋中的兩株千年精藥,喂給七只鳳翅蛾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