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聽到曾安民前往永安宮的消息。
有趣。
雖然不知道曾安民什么時候與長公主有了聯系。
但這起碼說明太子并沒有他想象之中的那般不老實。
建宏帝淡淡的端坐于龍椅之上,目光在群臣之間緩緩掃視。
“陛下,臣參兵部尚書曾仕林,貪贓枉法。”
一道聲音直接便響了起來。
……
這聲音響起。
所有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哪怕是老爹也是。
曾仕林面無表情的朝著張口之人看去。
任為之。
這廝現在已經徹底與老爹撕破臉。
他的面色極為嚴肅,躬著身子站出來,手中拿著笏子,渾身皆是正氣凜然。
“嗯?”
建宏帝眸子不變,朝著任為之看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任為之與曾仕林二人不對付。
不過這些日子朝堂之上也并沒有發生過二人的對峙。
今日倒是叫人猝不及防。
建宏并沒有開口,只是淡淡的看著任為之。
任為之的身子輕輕躬起,目光極為嚴肅:
“兩年之前,江南水災,朝廷撥款前往江南,那時身為鳳起路總督的曾仕林便擔任起救災之責,建造濟水堰。”
“只是前些日子,臣與戶部整理舊案,發現振災餉似乎出了紕漏。”
說著,他將手中的“證據”拿出來,恭敬的遞上道:
“故臣懷疑,曾仕林貪墨災銀,苛扣災餉,建造濟水堰時,定是以次充好。”
說完,他抬頭,目光極為正直,義正言辭的朝著曾仕林看去,聲音猛的提高:
“只是你曾賊可知?若是濟水堰一但發生什么意外,那江南十二郡,都會陷入民不聊生,你做此逆舉之時,可曾想過那萬千百姓?!!”
一番說辭,那叫一個冠冕堂皇。
曾仕林瞇著眼睛,朝著任為之看去。
此時的任為之毫無畏懼的盯著老爹。
彼時,建宏帝正在觀看任為之遞上來的“證據”。
那證據之上,極為詳細。
甚至曾仕林每一筆錢用在什么地方。
用了多少錢,都極為詳細。
看了良久之后,建宏帝淡淡的看向曾仕林:
“曾愛卿有何言?”
一時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曾仕林看了過去。
李黨與閹黨之人都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甚至有人露出了看好戲的面容。
婁英啟則是死死的朝著任為之看去。
他想要站出來。
卻發現曾仕林袖下的手勢。
看到這個手勢,婁英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止住的身子。
但他的眸子依舊銳利,朝著任為之看去。
……
“啟稟陛下,臣行得直坐的正,當初建造濟水堰,臣非但沒有苛扣任何災餉,有些不夠的地方反而積極募捐,甚至臣還貼出家里的一些銀錢出來,將濟水堰建成鋼鐵般巨城。”
曾仕林的面容之上皆是正氣。
行了禮之后,他還不忘給任為之下套,聲音極為嚴肅:
“三十年之內,濟水堰絕無可能會出絲毫問題!”
“哦?”任為之聽到曾仕林此言之后,面容之上露出一抹得逞之色,他猛的提高聲音:
“你可敢為此言做保?”
曾仕林輕輕抬頭,微仰著下巴:“有何不敢?若濟水堰出一絲問題,陛下就該誅臣九族!”
嘖。
聽到此言,任為之實在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笑意。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曾大人,自己說過的話便要負責!”
“哼!”
老爹只是不屑的看了一眼任為之,便緩緩的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建宏帝將手中那“證據”隨意的放在龍椅案前。
抬頭朝著眾臣看去。
他剛要開口,便聽到有人在殿外高聲:
“啟稟陛下,有加急從兩江郡而來!”
……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任為之看了過去。
一時間,那些目光全都露著驚疑不定的神色。
這……
任為之莫非……
各種猜測在所有人的腦海之中閃爍著。
建宏帝也下意識的朝著任為之看去。
然而,此時的任為之卻是面無表情,垂著頭,似沒有聽到這聲音一般。
只有隱藏在袖下的手,攥的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