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京城。
校場。
建宏帝淡然的端坐于演軍臺之上。
他的眸子之中帶著一抹陰沉。
此時,他的身邊圍繞幾名官員。
左側立著首輔李禎,衛國公田繼,兵部尚書曾仕林,戶部尚書婁英啟。
右側是禮部尚書郭廣孝,工部侍郎柳成乾,以及秉筆太監司忠孝。
在他的身后,端坐著一位雍容華貴之女。
女人一身曲線渾然天成。
坐在建宏帝的身后,身上的貴氣并不比建宏帝差上半分。
她便是長公主。
臺上幾人神態不一。
建宏帝面無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臺下那五千初成之軍。
曾仕林婁英啟二人的目光則是頻頻朝著衛國公田繼身上看去。
田繼倒是眼觀鼻,鼻觀心面上風輕云淡,儀態自然。
一旁的禮部尚書郭廣孝則是立在建宏地身邊,面上時不時閃過幾摸促狹之色,似笑非笑的朝著田繼一眾人看去。
工部侍郎柳成乾態度也與之相似,不時看向場中士卒,又不時抬頭看向曾仕林以及婁英啟。
“鴛鴦軍成軍多久了?”
建宏帝緩緩出聲,聲音之中透著一抹冷然。
田繼恭敬的行禮道:“啟稟陛下,十天余一。”
“十一天了。”
建宏帝的眸子如同死水一般,朝著田繼看去:
“朕聽聞你練軍之法,另辟蹊徑?”
建宏帝的問話直奔主題。
另辟蹊徑這四個字用的極好。
但其中的含義誰聽不出來。
工部侍郎柳成乾似笑非笑的看向田繼,眸中閃過一抹幸災樂禍。
田繼沉默了一下,他緩緩抬頭,目光坦然道:“陛下,曾家少爺練軍之法,并不算另辟蹊徑,臣治軍半生,絕無戲言。”
“此法練軍,絕無差池。”
……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曾仕林都懵了。
他茫然的看向田繼。
想確定這國公爺是不是在開玩笑。
但田繼面容沉穩,絲毫不像是在說笑。
曾仕林袖下拳頭握緊。
老東西,你自己應付不過陛下,就拉我兒子下水?
他抿了抿嘴,剛想開口為曾安民辯解一二。
卻聽到一旁的工部侍郎柳成乾站出來,恭敬的對著建宏帝道:
“陛下,鴛鴦軍陣出自曾家少爺,聽得曾少爺之言一時迷竅情有可原。”
一句話,幾乎將田繼的責任給摘了個干凈。
將所有的風口浪尖全都對準了曾安民……
建宏帝淡淡的掃了柳成乾一眼。
柳成乾面露淡笑,坦然想對。
“衛國公,柳愛卿所言,如何?”
建宏帝的目光朝著田繼看去。
“柳侍郎所言雖有實據,卻少了些客觀,臣對曾安民的練軍之法推崇已久,自然不會是受其蒙騙,他一個小娃娃能在練軍上蒙得了臣?”
田繼絲毫沒有給柳成乾面子,目光繼續坦然。
只是這話說的曾仕林頭上有些冒汗。
他瞇著眼睛瞪了田繼一眼。
老東西,你這話不是拿我兒子在火上烤?
曾仕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隨后朝著建宏帝拜下道:
“陛下,犬子不通軍事,縱有練軍之法,許有不成熟之處,但也是為了陛下大業,心所向之好。”
”怠慢軍情也屬情有可原。”
……
聽聞此言。
工部侍郎柳成乾的眉頭輕輕一挑。
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田繼。
“軍情怠慢之罪可大可小。”
柳成乾不慌不忙的笑著,他坦然看向曾仕林:
“曾大人,黃公之死,已經觸及底線,如今我大圣朝上下皆等著陛下給個說法,鴛鴦軍成軍之急,可謂古來未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