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冬來,到了一月份,臨近寒假的時候,俞邵終于定上了業余五段,同時,這一年圍棋定段賽也終于可以開始報名了。
這天一大早,俞邵就拿著段位證書,打車來到了江陵棋院,或者說江陵圍棋協會。
每年定段賽報名時間到四月才截止,截止時間內隨時可以到各地棋院報名。
雖然如此,當俞邵來到棋院的時候,還是看到了不少人報名定段賽,其中有男有女,年齡有大有小。
“足足三個月的報名時間,隨便挑一天來,都能遇到這么多報名定段賽的。”
看到這一幕,俞邵心中不由有些驚嘆。
在這個世界,棋手相比于前世,基數大了太多太多,但是職業棋手的名額卻依舊很少,這就意味著競爭將更為殘酷激烈。
俞邵走進棋院,準備去報名處遞交資料,這時兩個青年從俞邵身旁走過。
“丁子,如果今年再定不上段的話,我就要退出道場了。”其中一個青年開口道。
被稱呼為丁子的青年有些吃驚,問道:“為什么?你都在道場呆了十年了啊。”
“就是因為已經十年了啊。”
青年表情有些黯然,開口道:“我五歲就開始學棋,九歲進入了道場,卻足足十年了都還沒能定段,明年我就二十了。”
“無法成為職業棋手,即便繼續留在道場也是沒有意義的,我也沒臉繼續待下去,我得準備另外的出路了……”
青年嘆了口氣,說道:“我很喜歡下棋,可惜啊,它不喜歡我。”
“我努力過,奮斗過,如今……”
他頓了頓,最后說道:“也是時候放棄了。”
聞言,被稱呼為丁子的青年連忙安慰道:“你這話說的,好像今年已經失敗了,說不定今年就定上了呢?”
“定不了,我對自己的實力有譜,我今年之所以還參加定段賽,與其說是最后拼一把,不如說……”
青年搖了搖頭,頓了頓,繼續說道:“不如說,是想用這次失敗徹底看清自己不是這塊料,這樣我就能心安理得的放棄。”
被稱呼為丁子的青年一時間訥訥無言。
聽到他們二人的對話,俞邵心情也變得稍微有些復雜。
這樣的場景,他不是第一次見了,在前世他就已經見過無數次,所幸他前世稍微有些天賦,在十二歲的時候就成功定了段。
但更多更多的人,還是倒在了職業棋手這一條路上,化作了他人腳下的白骨,在這個世界,白骨注定只會更多。
俞邵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來到報名處,向棋院的工作人員,遞交了自己的段位證書和身份證。
工作人員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大叔,他打開資料看了一眼,然后開口問道:“俞邵是吧?”
“對。”
俞邵點了點頭,說道:“我想報名今年的圍棋定段賽,麻煩了。”
“好,請稍等,我核查一下。”
工作人員拿起段位證書,看了一眼段位證書下面的段位編號,立刻敲打鍵盤,輸入了編號,電腦屏幕上很快彈出了俞邵的段位和過往戰績資料。
“查到了,你——”
工作人員點了點頭,剛想說些什么,看到電腦屏幕上的顯示的業余段位記錄和戰績,卻突然微微一怔,話到嘴邊戛然而止。
電腦屏幕上,顯示俞邵從定級到升到業余五段,一共只用了半年,而且,業余升段比賽的成績,全部是第一名。
“你應該是學了很多年棋,但是一直沒考級,也沒定業余段位吧?”工作人員驚疑不定的看了一眼俞邵,問道。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