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一直在想,為什么形勢會莫名其妙陷入劣勢,所以我今天繼續下出妖刀。”
蘇以明望著棋盤,開口說道:“我跳之后,你依舊繼續選擇沖而不是扳角,這是唯一我沒預料到一招,也就是說,問題出在這一招沖之上。”
“我本來以為是我后續下出了問題,但是今天又下了一遍后,我還是覺得,我下的沒有問題。”
聽到這話,徐子衿終于回過神來。
前天那一盤棋,也是下出了妖刀之后沖的變化?
而聽到蘇以明的話,俞邵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妖刀之所以被淘汰,確實就是因為這一手俗沖。
妖刀沖下去之后,可以輕松吃個巨大無比的角,直接增長百分之十五的勝率。
貼一目的勝率相差百分之十,百分之十五的勝率,那就相當于貼一目半的差距。
對于業余棋手而言,一目半的差距可能不算大,甚至如果棋感不足,甚至可能根本感覺不出來。
但在高水平的棋手的對決之中,一目半的差距足以致命,更何況是在布局階段,在進入中盤前,如果應對不慎,還會被滾雪球,差距再次拉大。
但是,說了這么多,并不妨礙此前所有人都默認妖刀沖下去大虧,然后在扳角的基礎上演化出無數復雜變化。
所以一般來說,他下出這一招沖,其他人即便輸了棋,也不會往自己劣勢是因為這一招沖去想,只會覺得是自己后面沒能下好。
即便俞邵想主動解釋問題出在厚薄判斷之上也沒用,這種已經根深蒂固的棋理,不是他一句話兩句話就能輕易改變的。
比如他如果指著一條成線的棋形,說這不是厚勢是孤棋,大概率別人只會感覺到自己在侮辱他智商——
我是輸了棋,但那是我技不如人,后面沒走好,你說這是孤棋導致我陷入劣勢的,你是不是覺得我腦子不好?
你說那是孤棋,那就是孤棋?憑什么?
除非他用這種下法一直贏下去,贏到所有人無話可說,才有可能去有人嘗試改變,通過大量拆解,無數實戰,才能最終顛覆對厚薄的認知。
正因如此,之前俞邵給鐘宇飛復盤的時候,從來不提什么厚薄、輕重、外勢、實地、效率,只講每一手棋的局部得失。
之前周德也問過,他為什么下點三三這種臭棋,他也從不反駁點三三是臭棋,只回答我就喜歡這么下,我覺得是好棋。
當時聽到這話,周德立刻就擺出了一副老師的嘴臉,對俞邵展開嚴厲批評,俞邵回懟了一句你贏了我再說,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但是,蘇以明居然覺得是自己這一招沖導致他落入下風,也不覺得他后續沒有應好,這才導致陷入劣勢。
這不僅說明蘇以明的棋感驚人,也說明他對他自己棋力極其自信,更說明他……并不覺得自己會下出這種俗手。
俞邵想了想,妖刀定式涉及厚薄的問題雖然不知道怎么說,但是,對于妖刀,其實有另一個方法可以去解釋,便開口道:“其實,可以手割來分析。”
“手割?”
蘇以明微微一怔,所謂手割法,便是變化行棋次序,下到相同的局面,再從次序的交換中評估得失。
“嗯。”
俞邵點了點頭,很快將棋盤上的棋子收起來,然后按照完全不同的次序,一手一手的擺出了黑子下出妖刀定式之后的基本型。
“以手割法來看,第一手到第九手,黑子下的很奇怪,是黑子虧損。”很快,俞邵就擺出了妖刀定式的前九手,開口說道。
蘇以明怔怔望著棋盤,一言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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