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夸張點的日媒報道,還有東山熏之后,再無天才的說法。”
男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但是確實,他的棋力極其不俗,弈出過不少令人瞠目的棋局,其實,我覺得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男人越說表情越凝重:“如今我們棋壇的整體棋力,還位居世界第一,但是日本近幾年來,可以說來勢洶洶。”
聞言,安弘石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過了片刻后,安弘石突然問道:“年輕棋手,就只有日本,只有東山熏嗎?”
聽到這話,男人不由愣住,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有些沉默。
“俞邵,以及蘇以明。”
安弘石放下茶杯,開口說道:“不只是日本,還有中國,因為有他們二人的存在,相比于日本,我甚至還要更關注中國。”
“也是,他們也挺夸張的,一般來說,世人只會記得第一名的名字,比如世人記得世界第一高峰,卻不會記得第二高峰。”
男人搖了搖頭,最終輕嘆一聲,道:“他們甚至夸張到甚至有人記得第二名的名字,我之前看蘇以明的棋譜,恍惚間有種在看沈奕棋譜的錯覺,不禁又想起一百多年前。”
“我也有這種感覺,看蘇以明的棋譜,看到那種大模樣的行棋,那種纏斗,時常會想到沈奕,想到一百八十年前,那個難逢敵手的棋士。”
安弘石一時間也有些感慨:“可惜,畢竟不是沈奕,如果沈奕還在世,能和他面對面下一盤棋就好了。”
“如果真有這個機會,那盤棋想必會舉世沸騰吧?”
男人也忍不住幻想起來,說道:“不過可惜,沈奕已經死了,而且他下的都是一百多年前的圍棋了,絕對不是安弘石老師你的對手。”
“但是,你看沈奕的棋譜不會覺得很震撼嗎,中盤戰斗之中,他那些精妙絕倫的一手,連現代的頂尖棋手也只能發出由衷的贊嘆。”
安弘石笑著問道:“我們不一定下得出那一手。”
“這個確實,圍棋因此才玄妙啊。”
男人感嘆道:“圍棋確實是在進步不錯,但是前人能在復雜盤面之中,抓住那稍縱即逝的機會,今人卻未必能抓到。”
“但即便如此,也不能說前人就強于今人吧?”男人笑著問道。
“那么,如果是學會了一百多年后的圍棋的沈奕呢?”安弘石反問道:“你覺得如果我和他下棋,誰會贏?”
“呃……”
男人一時間語塞,想了想,說道:“不太好說。”
“哈哈哈哈。”
聽到這話,安弘石頓時忍不住笑出聲來,問道:“那你看,蘇以明像不像學會了現代定式的沈奕?”
“別說,還真有點像。”
男人摩挲著下巴,點了點頭,突然間似乎想到了什么,笑著問道:“那么問題來了,安弘石老師。”
“嗯?”
安弘石抬起頭,看向男人。
男人笑了笑,問道:“假設蘇以明真的是學會現代定式的沈奕,那么……”
話說到一半,男人頓了頓,以一種莫名的語氣問道:“贏了學會現代定式沈奕的俞邵,他,又是誰呢?”
這個問題一下子把安弘石給問住了,安弘石臉上笑容逐漸消失,看著面前這張錯綜復雜的棋盤,一時間也不知道答案,陷入了沉思。
“哈哈哈哈,算了,只是突發奇想而已。”
男人擺手笑道:“蘇以明也不可能是沈奕,俞邵也不可能是其他什么棋手。”
“倒也是。”
安弘石沉吟片刻,突然問道:“對了,中日韓圍棋團體賽馬上要開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