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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市。
一間高檔公寓內。
蔣昌東瞇著眼睛,看著電腦屏幕上的棋譜,摩挲著下巴,片刻后,緩緩說道:“莊未生,他是真是敢啊?”
“敢?”
褚靖峰皺著眉頭,看向蔣昌東,問道:“蔣昌東老師,你的意思是?”
“呵,我們不用去管他,隨他去吧,要不了多久,他自己自然會做出回答。”
蔣昌東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道:“相比于莊未生,國手戰預選賽后天就要開始了,對我而言,還是關注國手戰更為重要。”
“俞邵么?”
褚靖峰又扭回頭,看向電腦屏幕。
沉默片刻后,褚靖峰突然開口喊了一聲:“蔣昌東老師。”
蔣昌東聞言微微皺眉,望向褚靖峰。
褚靖峰依舊望著電腦屏幕,看著這張十段戰第七局的棋譜,開口說道:“大雪崩、妖刀全部覆滅,然后復雜程度遠超圍棋三大難解定式的大暴雨出現。”
“十段頭銜二十連霸的莊未生老師,如今丟掉了十段頭銜、像俞邵、蘇以明、東山熏這種年輕棋手,開始在世界棋壇上聲名鵲起。”
“蔣昌東老師你難道不覺得,時代真的在悄然發生著驚天變化嗎?”
聽到褚靖峰這一番話,蔣昌東一下子沉默了。
“這或許,將是一個新舊交替的大爭之世。”
褚靖峰表情變得前所未有的凝重,繼續道:“舊觀點與新觀點,老一輩的棋手和新一輩的棋手,我感覺……時代在碰撞!”
說完,褚靖峰深吸一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褚靖峰老師,你打算去哪兒?”
看到褚靖峰準備走,蔣昌東終于開口問道。
“國手戰預選賽后天就要開始了,我今天飛去江陵,看看后天俞邵那一盤棋。”
褚靖峰停下腳步,開口解釋了一句:“畢竟那一盤棋,只要俞邵贏了,無論他是什么段位,他也和我平起平坐了。”
說完,褚靖峰似乎想起了什么,看向蔣昌東,問道:“您打算去看看嗎?”
“這么大老遠飛過去,只是為了看一盤棋?”
蔣昌東聞言,不由哂笑道:“沒必要吧?你也不嫌麻煩?”
褚靖峰聞言張了張嘴,最后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他本來也沒打算去看那一盤棋,但是今天看到莊未生丟掉十段頭銜,他突然有種強烈的時代變遷的預感。
于是,他莫名其妙就想去一趟江陵。
褚靖峰搖了搖頭,最后一言不發的轉身離開。
蔣昌東目送著褚靖峰遠去,直到聽到關門聲,才終于將目光重新挪回電腦屏幕,看著莊未生和祝懷安的這一盤棋局。
這一盤棋局,如果是一年前來看,以那時的圍棋認知,他會覺得雙方下的都很奇怪,但是如今看到雙方的每一手棋,他卻覺得合乎情理。
蔣昌東靜靜望著電腦屏幕,從電腦桌上拿起煙盒,抽出一根煙,用打火機點燃,深深吸一口后,又緩緩吐出。
點三三、黑與白、厚與薄、先與后、新與舊、妖刀與雪崩、大暴雨……
定段賽、英驕杯、爭棋、中日韓團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