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公身為方伯,肩領大任,仍留營旅之中,飽受風霜之苦。”
“病客又怎好憊懶偷閑,忍見曹公一人操勞?”
曹操見證,苦嘆一聲。
本來戲志才的身體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么從徐州一回來,便一病不起了。
難不成是老天爺見他在徐州殺業太重,降罪懲罰他,要把他的志才從他身邊奪走嗎?
那這賊老天確實夠狠。
戲志才不僅僅是他曹操的智囊,更是他的知心好友。
兩人初見之時,便一見如故,志趣相投。
若是志才真的有個萬一,曹操實在不知該與何人交與真心話。
尤其現在正是曹操最為困頓,落魄的時候。
“前日呂布在定陶為明公所敗,卻又很快整齊兵馬,屯兵巨野。”
“病客懷疑有人暗中資以呂布錢糧,方使其重整旗鼓。”
戲志才眨巴眨巴眼皮,向曹操透露這個關鍵情報。
“……嘶,竟有此事?”
曹操捋著頷下長髯,旋即眼睛瞪大,怒叱道:
“必是那織席小兒所為,他前日不賣我糧草,卻有糧資足呂布。”
“真氣煞我也!”
咳咳……
戲志才握拳放在唇邊,咳嗽兩聲,又道:
“曹公知豫州變故否?”
“未知也。”
曹操這兩日把精力都放在了兗州戰事上,但未怎么關注過豫州。
那邊不是混亂無主嗎,發生什么變故了。
“我們的細作探知到,劉備表陳珪為沛相,令其重返沛國,沛國諸縣紛紛向其投誠。”
“劉備又遣張飛領兵三千,進駐魯國,威脅泰山側翼。”
噗!
曹操兩眼一黑,差點兒沒當場氣昏過去。
“織席販履之徒,安敢如此欺我!”
曹操睚眥欲裂,平生從未如此生氣過。
自己在兗州打得火熱,結果轉頭一看,老家被偷了?
沛國是曹操的老家,他的家族就在那里,大耳賊安敢偷家!
而且還敢進兵魯國,此地直插兗州心腹。
若是魯國歸順劉備,那兗州便如置嬰兒于股掌之上,絕其哺乳,立即餓死。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
“傳我令,即刻命曹仁領兵八千,攻打沛縣,將大耳賊給我趕回徐州去!”
咳咳咳……
戲志才的咳嗽聲變得更加劇烈,他顫抖著手,按住盛怒的曹操,勸道:
“曹公且息雷霆之怒。”
“今兗州未平,未可輕動。”
“況陳珪雖為沛相,但還管不到譙縣來。”
“魯國那邊劉備也只遣了三千人來,應為試探之意。”
“明公若是此時分兵,便中了劉備之計。”
聽完戲志才的分析,曹操這才冷靜下來。
也對,陳珪當沛相是靠著他們陳氏的影響力,主要覆蓋沛國以北。
沛國以南,是他們曹氏和夏侯氏的大本營。
陳珪的手還伸不到這里來。
至于魯國那邊,劉備只派了三千人來進駐,應該正如戲志才所言,是為試探,未必是真的想要動兵。
“……呼,虧得志才良言,險些誤了大事。”
曹操頹然地坐倒在地,雙目緊閉,揉了揉太陽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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