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我等有三萬大軍駐于城內。”
“又有曹仁將軍在新城呼應為援,關羽安能便能飛渡?”
以于禁為首的一眾高官,皆對雨霖不以為意。
他們都是軍中宿將,位高權重。
而安陽守將,不過是一群地方芝麻大小的裨官兒罷了。
也敢教他們怎么行軍打仗?
眾將皆不敢復言,或有人找到督將成何。
勸成何出面,勸一勸于禁,讓他們提前防備大雨霖。
因為成何是七軍之一,官位不小。
由他出面,或許于禁等眾能夠聽得進去。
成何先帶著去營中一觀,果見水勢上漲,軍旅鞋濕。
遂找到于禁,勸諫說道:
“安陽城乃夯土所筑,并不堅固。”
“兼之此地地勢甚低,雖有土山,然離營稍遠。”
“倘關羽掘開淮水,大水驟至。”
“我軍何以防備?”
于禁道:
“安陽據淮水甚遠,縱關羽掘開河堤,何以灌城?”
成何一頓,又接著說道:
“就算淹不上城,今秋雨連綿,軍士艱辛。”
“近有人報說關羽軍盡數移于高阜處。”
“我軍宜早移至高阜,免得河水泛漲。”
于禁大怒,叱道:
“我大軍守在安陽不移,是為呼援曹仁將軍在新城的守軍。”
“倘若擅自撤離,必使新城孤立無援。”
“汝匹夫何得在此蠱惑軍心?”
“倘再有多言者,殺無赦!”
成何羞慚而退,不敢復言。
眾軍士也都不再提及移營之事,只盼雨霖早早停歇。
不然,這軍旅日子實在是困苦不堪。
又過兩日。
是夜,風雨大作。
成何坐于帳中,只聽得萬馬奔騰,征鼙震地。
成何大驚,急忙出帳,上馬來看。
“怎么回事?”
“何得如此喧嘩?”
話甫方落,遠處轟隆隆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響。
直如驚雷一般,打得整個安陽城地動山搖。
“報——”
一名哨騎神色慌張,飛報來報。
“報督將,大事不好!”
“何事,快說!”
成何焦急地問。
“……水……到處都是水,來勢洶洶朝安陽城沖來了!”
那哨騎面露驚恐之色,雙腿劇顫,仿佛見到了生平從未見過的景象。
什么!?
盡管心中早有預料,可成何卻依然抱有一絲僥幸地去看。
甫一登上墻頭,果然見著四面八方,大水驟至。
洪水滔天,如同巨錘一般,一舉轟開了安陽城門。
三萬七軍,面對驚濤駭浪,手足無措,四下亂竄。
隨波逐流者,不計其數。
平地水深丈余,直將城中給養、兵械、鎧甲斗具全部沖走。
古代不論是行軍打仗,還是守備城池,士兵們都不是全部要穿著鎧甲的。
行軍打仗就不用說了,甲胄都放在輜重里。
讓士兵著甲趕路,不死也得扒層皮。
守城也是同理,守軍都是輪班兒的。
輪到你的班時,才會換上甲胄去守城。
或者到了敵人攻城,需要你去幫忙時,才會讓士兵大規模穿上衣甲。
而此次洪水驟至,士兵們別說穿上衣甲了,面對大水,根本無有招架之力。
大水一來,甲胄、糧秣盡數沖走。
早有人報知于禁。
“督帥,洪水……洪水灌進了安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