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劉景升驟亡,劉備急欲南下取荊州,恐河南之地亦為其所乘矣。”
司馬懿這話一說完,曹操的眼角也不禁抽了一抽。
他這話的意思就是,于禁戰敗這事兒影響力太大了。
主要是因為于禁在魏國的地位太高了,外姓第一人。
不戰而降,這事兒一發酵可以說直接動搖了曹操這個君主的威望。
為了粉飾于禁的投降,曹操也只能承認于禁的說法,就是為了保全七軍將士。
如此一來,曹操也不好去治于禁的罪。
因為治了他的罪,就等于是自我打臉。
可若是不治罪,就這么放著冷處理也不是個事兒。
曹操眉頭蹙起,一捻頷下胡須,問:
“……那仲達的意思是?”
“……回明公,依愚意之見,當先擢拔新進之將。”
司馬懿看一眼曹操的臉色,才接著緩聲說:
“今正好假荊州之役,培植少壯。”
“如此既可削于禁之兵權。”
“復能掩其敗降之辱,更得新銳之力。”
“此一舉三得,何樂而不為?”
司馬懿暗示曹操,于禁已經廢了,可以培養新的將領了。
正好借著此次荊州之戰,提拔新人上來。
不僅能夠趁機削于禁的兵權,同時還能夠淡化于禁戰敗投降的負面影響。
對于曹操來說,確實是一箭三雕。
而對于司馬懿來說,這也是他的機會。
在曹操一朝,曹氏、夏侯氏在軍事上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外姓將領中,于禁又長期霸占第一人的位置。
如今,于禁塌房,
這外姓第一的寶座,也該換人坐坐了。
司馬懿倒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取代于禁。
只是于禁的資源太雄厚。
所謂一鯨落,萬物生。
哪怕只是分走于禁的部分資源,在曹魏都足夠瀟灑一輩子了。
司馬懿并不安于現狀,要想快速晉升,只有獲得戰功。
而要想最大程度的獲得戰功,只有獨自領軍才行。
“臣推舉一人,此人姓郭名淮字伯濟。”
“太原陽曲人,乃前大司農郭全之孫也。”
“此人熟讀兵書,通曉軍略,是一位將才。”
“魏公何不令其從征于曹仁將軍軍中,也好使其建功。”
司馬懿一如既往地以退為進。
他也屬于年輕一輩,但只推舉同齡人,而對自己則是緘口不提。
“……也罷,既傳我令,命郭淮隨曹仁一同前往江陵駐守。”
曹操也是實在人,既然你不毛遂自薦,那我可就真不用了哈。
司馬懿也不惱,只喏喏稱是。
不表。
……
這邊,曹仁領軍進駐了江陵。
江陵守將正是張允,知曹仁是來幫忙,即打開城門,讓其軍士入城。
兩邊見禮,又聊了一些城池防務細節。
正說時,忽見江南岸旗幡隱隱,戈戟重重。
料是東吳已動兵矣,于是兩人即領兵趕往墻頭。
果然見著大量船隊,逆江而來,鳴鼓吶喊而進。
帥旗上高寫著一個“周”字,正是東吳都督周瑜。
他自辭了李翊后,暗下決心要建一功,打場漂亮仗給齊人看看。
好叫其不敢小覷吳人。
于是命凌統為先鋒,韓當為左翼,陳武為右翼。
周瑜自部領諸將接應,只奔江水而來。
“此何人也?”
曹仁問一旁的張允。
張允略帶驚訝地看向曹仁,仿佛再說周瑜你都不認識?
這位可是咱們荊州人的老苦主了。
“此人便是江東周郎,是那紫髯小兒的倚重之臣。”
“……周郎?可是周瑜?”曹仁問。
“……是。”
“……呵呵,此輩便是跟隨孫伯符一起起兵,攻打江東的那個?”
“我觀此人平平無奇,并無甚英奇之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