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齊王至河北,由齊王告知。”
“爾等早知,今禍至方告我,不亦太劇乎?”
案前十二名管事伏地戰栗。
其余眾僚,其伏地顫抖,口不能言。
或對曰:
“我等只是覺得,此謠顯李氏之威,故未覺其非。”
“念明公平日素輕虛譽,是以未敢瀆聞。”
“妄言!!”
李翊勃然叱道:
“金滿倉者,暗諷吾斂財。”
“銀滿田者,陰譏吾跋扈。”
“豎子輩竟謂無害耶!”
眾人伏地請罪,都表示他們真的沒有想到一首童謠會影響這么大。
他們真的只是單純覺得,這首歌彰顯了李氏的威風。
人總是有意無意地想要炫耀。
哪怕他們只是相府上的狗,那也比許多普通人要強啊?
一出門,自稱是相府中人,誰見了不得側目?
眼下有歌謠傳頌李氏威名,他們自然樂意聽到。
又礙于李翊不愛這些虛名,便各自不報。
萬沒想到,事情會鬧得如此之大。
此時,麋貞、袁瑩等幾位夫人俱躲在屏風后面,不敢出來。
因為她們也偶然聽到過這首歌,只是她們所想的,跟那些下人一樣。
單純覺得這首歌歌頌的李氏威名,所以并未太過放在心上。
哪里想到這其中還會有這樣的政治意義?
見李翊發火,就連平日一向被敬重的兩位夫人也不敢露面了。
唯有甄宓自書房出來,聽到外面鬧出頗大動靜,才問麋貞是何事發生。
袁瑩乃道,“宓姊姊你終日與夫君一樣,只知在書房讀書,全不知外面大事哩。”
于是,便將事情的來龍去脈一一與甄宓說了。
甄宓輕移蓮步至案前,素手斟茶:
“夫君息怒,當務之急,當先查出此謠始作俑者……”
話音未落,李翊忽按住她手腕:
“可是南城西市那個新開的賭坊?”
甄宓眸中訝色一閃,“夫君早知?”
“哼,汝等只道我忙于政事,全然不接觸民間之事乎?”
李翊冷笑,擲出一封密報。
這封密報,僅僅只是記載了南皮新開了一家賭坊,僅此而已。
眾人見此,無不汗流浹背。
感慨李翊的掌控欲究竟是有多強?
居然連城市里新開設的店鋪,都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也難怪會見到他如此罕見的暴怒。
是也,一個掌控欲極強之人,發現一件事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時。
可不就得勃然大怒了嗎?
“宓妹所言甚是,當務之急,乃是查出歌謠自何處傳出。”
“不過在那之前……”
李翊眸中閃過一絲寒意,下定決心重整家風。
十二名管事,共六人被免職。
剩下之人,也被罰俸半年。
門房張五,知情不報,此前又有仗勢欺人的前科。
乃杖打三十,革職。
書佐錄謠不察,亦罰俸半年。
之后,李翊便將此事交給了相府幕僚們去查辦。
幕僚中,荀攸、徐庶是骨干人員,其余工作人員亦是精英。
命令一經下達,全體上下開足馬力。
他們的政治效率很高,很快查出了歌謠所處之地。
果然是那家新開的賭坊。
再一順藤摸瓜,發現那就賭坊的東家,乃是河內司馬氏的舊仆。
而童謠最先卻是從妓館中流播開來。
因為這幫賭客,贏錢之后,都習慣去逛一逛窯子。
于是童謠一下子便傳播了開來。
僅在次日夜晚,徐庶便將所查到的奏報給傳回相府。
“賭坊賬冊載,兩月前有魏諜支錢五十萬。”
“然經查實,此錢最終流入……”
李翊與甄宓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