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玄甲映著雪光,拱手時腰間佩劍叮當作響,不卑不亢地答道:
“陳王明鑒,末將也是奉了魏公之命特來保駕。”
“據我等探馬回報,劉備欲遣人來劫持圣駕。”
“故而我等不得不行非常之事,在未經請命之際,率兵進入陳地。”
“本王不管你齊魏兩家有何恩怨!”
劉寵槍尖向前一戳,大喝道:
“要廝殺去官渡、去延津!”
“我陳國百姓經不起戰火!”
要干仗去別的地方干去,這就是劉寵的態度。
陳國比較幸運的一點是,它同時被兩大列強夾在中間。
雖然沒什么主權,但在這個烽煙四起、餓殍遍野的亂世中,卻得到了罕見的和平。
自遷都以來,幾乎沒有爆發過一場戰事。
陳國百姓也都一直安居樂業,算是亂世中罕見的一片樂土。
劉寵顯然不希望這份寧靜被打破。
“哼哼……”
劉寵冷笑一聲,以槍指夏侯惇身后軍馬。
“既是護駕,何以攜如此多的重兵?”
夏侯惇不卑不亢地答道:
“特為防止宵小之徒,驚擾圣駕耳。”
劉寵大笑,“眼下便有個宵小之徒,想要驚擾圣駕。”
夏侯惇佯作不解,裝糊涂說道:
“劉備必遣兵前來劫持圣駕,吾等先據要沖,提前部署,以衛乘輿。”
劉寵怒叱說道:
“本王已經言明!”
“若欲交鋒,當移他處。”
“勿犯本王封疆,驚我黎庶百姓!”
夏侯惇故作為難地說道:
“天子在此,臣等皆漢室忠良,安忍棄離?”
劉寵破口大罵:
“此乃反賊行徑,與強盜何異!”
夏侯惇面不改色,只是一味強調:
“我等所為者,皆為社稷計也。”
“于心未曾有負。”
就在兩邊爭持不下之際,曹洪引兵驟至。
只見他橫槊沖于陣前,嗔目大呼:
“何須與他多言!”
“陳王既然在此率兵阻道,必是與逆臣通謀,欲危社稷。”
“當速進兵,以衛圣躬!”
言未訖,已麾軍進擊。
劉寵眉頭皺起,出汗如今。
他麾下三千蹶張士雖皆是精銳,但畢竟寡不敵眾。
此時來的雖然只是魏軍的先頭部隊,但至少不下六萬人。
是劉寵軍隊的二十倍,如何敵得過?
況嚴格意義上講,這三千蹶張士還是劉寵的私人部曲。
養一個費錢,賠一個更費錢。
這如何消受得了?
眼見魏軍鐵騎四合,塵囂蔽天。
劉寵自度不能支,不得已,只得斂兵讓道。
是日,陳地百姓聞金鼓震地,皆閉戶戰栗,道路以目。
后續魏軍絡繹而至,圍城數重。
旌旗蔽空,戈戟耀日。
夏侯惇與曹洪、趙儼一眾等曹魏重臣先入朝謁帝。
時劉協坐于殿上,見夏侯惇等眾按劍而入。
全都甲胄森然,不禁戰栗,強作鎮定而問道:
“卿等率兵入都,此何意也?”
夏侯惇趨前拱手,聲若洪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