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內,李翊正式開始對各部兵馬做出具體的部署。
李翊執鞭指圖,聲音鏗鏘有力:
“諸將聽令!此戰當以雷霆之勢破虎牢,斷魏軍遷民之謀。”
“各部需嚴格遵照本相之軍令,如有違背者,當軍法論處。”
話落,首先對關羽說道:
“云長可為先鋒,自中路進攻,由汜水處正面進逼虎牢關。”
“切記,前兩日只需佯攻,待第三日午時見關內火起,即刻全力攻關!”
關羽丹鳳眼微瞇,拱手:”喏。”
又轉向陳登叮囑道:
“元龍可率淮南水師,自敖倉渡河。”
“渡河后兵分兩路——”
“一路焚毀魏軍沿河糧倉,一路直取成皋,斷虎牢后路。”
陳登拱手:
“丞相寬心,登早已備火船三十艘。”
“一經渡河,便可順風縱火。”
“益德,你領本部精騎,伏于虎牢以西三十里密林。”
“待關內亂起,立即截殺逃竄魏軍,務必全殲郭淮部!”
張飛摩拳擦掌,興沖沖道,“俺定叫那郭淮小兒有來無回!”
待將三路集團軍都部署完畢后,李翊又從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交給一名侍者。
對他叮囑道:
“可將此信發往并州,速速傳令馬孟起,命其率涼州鐵騎封鎖蕭關道。”
“絕不可放韓遂一兵一卒進入到關中來。”
那侍者欣然領命,拜辭而去。
沒想到這場最高軍事會議的戰略部署,雷厲風行間便已被李翊給布置完畢了。
期間,袁胤全程靜立于帳角外,望著李翊揮斥方遒的身影,不由得恍惚出神。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廟堂決斷……”
袁胤暗自攥緊了袖中的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忽然想起少年時在壽春時,袁術與諸將議事的光景。
那時滿座高談闊論,卻總是議而不決。
謀士互相攻訐,武將爭功諉過。
而今這齊軍帳中,丞相一言既出,諸將凜然受命,竟無半分遲疑。
這還是袁胤平生第一次見著齊國最高軍事會議是如何進行的。
恰此時,李翊回首,與袁胤四目相對。
那目光如古井無波,卻讓袁胤想起建安年間長江發水時的浪尾。
看似平靜的水面下,藏著摧枯拉朽的力量。
“父親當年雄踞江南,連身在河北的大伯也都要避其鋒芒……”
袁胤喉頭滾動,將后半句話咽了回去。
他終于明白,為何淮南精兵會敗給曹劉當時的新募之兵了。
此刻帳中這干脆利落的軍令聲,比任何雄辯都更能說明問題。
李翊唇角微揚,順手將令箭插入沙盤:
“散帳,寅時造飯,卯時出兵。”
話音未落,諸將已齊刷刷抱拳:“喏!”
眾將各自離去,按部就班做事去了。
劉備負手走至李翊身旁,“丞相適才所做的分布,都要求在最短時間內拿下虎牢關。”
“不錯。”
李翊正色頷首,“拿下關中只是時間問題,但我們進兵的目的卻并非是單純拿下關中那般簡單。”
李翊話里有話,他言外之意是,關中已不在曹魏的戰略考量范圍之內了。
現在他們這么趕時間,其戰略目標是為了粉碎曹魏的強遷關中、河南之民的計劃。
還是那句話,人口就是古代最重要的資源。
誰人口多,誰就牛逼,這是最簡單粗暴的道理。
尤其是關中人口,等真拿下此地后,劉備是極大概率要遷都的。
不單單是因為長安、雒陽具有極高的政治意義,更重要的是身處東方的下邳,其地理位置其實并不適合做首都。
至少相對整個大漢疆域而言,下邳的地理位置是不合適的。
目前劉備已經能夠明顯感受自己有些受制于下邳了。
就比如之前經略西川,倘若劉備身在中原,或許可以考慮一試。
所以關中地區,作為未來齊漢的京畿發展帶,保住這里的人口也十分重要。
雖然不可能保完,但能保住一個便是一個。
“虎牢關可是天下第一雄關,當年關東諸侯尚不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