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人出價三倍……小弟一時鬼迷心竅……”
“誰知……誰知道相府竟會插手此事啊!”
徐州平準令一職,它雖然地位不高,但權力極大。
陳應靠它撈油水,又仗著洛陽有首相族兄當靠山。
才敢毫無顧忌地跟鮮卑人走私軍供。
只是沒想到這次走私,居然會把事情鬧得這么大。
這極大出乎了陳應,甚至徐州高層的預料。
“相府?”
陳登白眉緊鎖,“我那兄弟親自出面過問?”
聽到“李相”二字,陳應更是面如死灰,抱住陳登大腿哭道:
“凡落李翊之手者,向來不能全身而退!”
“兄長這次一定要救救小弟啊!”
陳登扶起族弟,長嘆一聲:
“你當李子玉真為走私案出手?”
“他辭相改任軍職后,一直欲行軍改。”
“此番不過是借題發揮,要收地方兵權罷了。”
陳登不愧是從政多年的老油條。
僅憑一點現有信息,便判斷出了此事的根本目的。
道理也很簡單,
走私案看似是一件情形惡劣的事件。
但實話實說,其對一個龐大的帝國而言,根本構不成什么負面影響。
至少是絕對不至于讓李翊這種級別的人物親自下場處理的。
既然李翊下場了,就說明他有別的目的。
陳應愕然:
“那……那小弟……小弟該怎么辦?”
“即刻前往交州避禍。”
陳登不容置疑道。
“吾會安排人打點好一切。”
“嶺南雖有瘴氣,總好過詔獄拷掠。”
“這段時間你就先在那里待著,等風頭過去了。”
“吾……再接你回來。”
陳應大驚,抱著陳登大腿哭道:
“兄長,交州乃流放之地啊!”
“我陳家世代公卿,豈能去那種地方!”
“糊涂!”
陳登厲聲打斷,“若非看在你我同宗,老夫豈會冒險?”
“若要性命,即刻動身!”
見陳應仍猶豫,陳登取出一疊地契:
“你在徐州的產業,老夫會派人處置。”
“這些銀錢分作十批,經不同商號匯往交州。”
“待風頭過去,再作計較。”
言外之意,陳登會幫陳應轉移財產。
忽聞門外傳來急促馬蹄聲。
老管家慌張入報:
“家主,相府衛隊往這邊來了!”
陳登當即取過早已備好的行囊塞給陳應。
“后門備有快馬,直出南門,自有人接應。”
又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
“此乃交州士燮信物,見之如見太守。”
陳應發現兄長將諸事安排得井井有條,才知道他不愧是當了二十多年淮南王的人。
這人脈、這資源確實比自己牛太多。
陳應還要再說,被陳登推至門外:
“記住!我不主動聯系你。”
“你不得擅自與洛陽通音信!”
雪夜中,陳應策馬南奔。
不過半盞茶功夫,太史亨率相府衛隊叩開陳府大門。
“陳公,”太史亨拱手為禮。
“奉相府令,請貴府陳應過府一敘。”
太史亨乃太史慈之子。
也是朝中子憑父貴的代表,官至越騎校尉。
在相府中統領衛隊。
陳登坦然道:
“……太史校尉來遲了。”
“舍弟半月前已往交州公干,怕是趕不上年夜飯了。”
太史亨目光微動,終是躬身道:
“既如此,下官告退。”
待相府人馬離去,陳登獨立庭中,任雪花落滿肩頭。
老管家上前幫陳登撣雪,低聲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