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快船駛近,船頭立一員老將。
白發銀髯,身披玄甲。
雖年邁卻精神矍鑠,正是黃忠。
“吳王親至,黃忠有失遠迎!”
黃忠在船上拱手,聲若洪鐘。
劉永亦走到船頭,還禮道:
“老將軍威名,如雷貫耳。”
“孤奉朝廷之命,特率江東兒郎,前來聽候調遣。”
兩軍會合,聲勢大震。
當晚,
劉永在帥帳設宴,為黃忠接風。
酒過三巡,話題自然轉到戰事上。
黃忠撫須道:
“蜀軍據守巴東,倚仗地勢,易守難攻。”
“不知吳王有何高見?”
劉永放下酒杯,正色道:
“孤在江東時,曾細研巴東地圖。”
“其地多山險水急,然有一處名為‘夔門’者,乃入蜀咽喉。”
“若我軍水陸并進,佯攻多處。”
“而集中精銳猛攻夔門,或可破之。”
“吳王所見,與老夫不謀而合。”
黃忠眼中精光一閃。
“然曹休用兵謹慎,必在夔門設下重兵。”
“強攻之下,恐傷亡慘重。”
陳宵執竹杖指向地圖東南:
“據探馬來報,曹魏由曹休鎮守秭歸,扼住我軍西進咽喉。”
“此人為曹操族子,以親見任,然非智勇之將也。”
“性情驕矜,好大喜功,可以計謀破之。”
黃忠撫須沉吟:
“若強攻秭歸,恐遷延時日。”
“今諸葛孔明大軍出祁山,將攻漢中。”
“若待北路軍先破陽平關,則滅蜀首功盡歸他人矣。”
劉永聞言拍案:
“老將軍所言極是!我等效忠朝廷,更當爭先破敵。”
“豈能讓北人獨占鰲頭?”
話音未落,帳下忽有一人朗聲道:
“末將愿獻詐降之計,為大王賺開秭歸城門!”
眾人視之,乃宜都太守周魴也。
只見他解下冠冕,伏地請命:
“曹休素重虛名,若聞某舉郡來降,必不設防。”
“某愿斷發為誓,親往敵營,誘其出城受降。”
“屆時大王可伏精兵于道,一舉擒之。”
黃忠疾步上前,緊執周魴之手,激動道:
“子魚此計若成,當為入蜀第一功也!”
“然曹休雖愚,其麾下必有謀士,此去兇險異常。”
周魴慨然道:
“昔要離斷臂刺慶忌,豫讓漆身吞炭。”
“今為大軍開路,魴何惜此賤軀?”
劉永大喜過望:
“壯哉周子魚!若得成功,孤當表奏天子,封侯賜爵。”
隨即又蹙眉道:
“然詐降需有由頭,卿當如何取信于曹休?”
周魴成竹在胸:
“近聞朝廷使者巡視各郡,曾責臣督糧不力。”
“大王可佯裝震怒,當眾削臣官職,臣便趁夜‘叛逃’。”
“再遣心腹散播流言,稱宜都糧草堆積,守軍離心。”
“曹休貪功,必深信不疑。”
陳宵補充道:
“還可偽造往來書信,故意令魏軍截獲。”
“信中可暗指周將軍與江東舊部密謀反正,如此更添可信。”
計議已定,次日全軍依計行事。
劉永當眾怒斥周魴貽誤軍機,奪其太守印綬。
當夜周魴攜家眷“潛逃”,沿途散盡財物,故作狼狽狀。
不過三日,宜都太守叛逃的消息已傳遍江岸。
……
話分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