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小孩子不懂事。柳念不明白,為什么母親會這么討厭自己。他膽小,怯懦,敏感。會小心討好周圍一切人。
想到這兒……李倞心里就揪著疼。
原本,想在柳念滿十二歲,或者自己能掌控得再多些的時候,再告訴他身份。
但看他假笑的模樣……狠下心,在他七歲時便說了。
這個孩子……李倞嘴角終于露出一絲笑容:到底是大哥的種!
知道這個消息后,才七歲的他,大變樣!性子一下子變得:開朗,寬容。
他說:自己雖然不是胡氏母親親生,雖然胡氏母親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但她到底擔著風險養育了自己。
所以對柳家,對胡氏,他只有感激,沒有埋怨。
“爺,您那邊的事如何?”柳岳正經說話的時候,沒了輕浮勁兒,還挺穩當的。
“大事已成定局,起碼有十年八年的安穩。只是,那事……查來查去,還是沒什么進展。”
“事過多年,很多人和物都消亡了。您回來,皇上那兒可有安排……”
“明天,本王正式上朝,也應該有個說法了!”李倞無所謂的說。
其實,他也說不清跟皇上的這段父子情。
若說皇上爹對自己沒情份吧,自己畢竟是他唯一的原配嫡子。這么多年帶著兵跑來打去,他也沒過多的干涉……至少沒有明著干涉,暗自監視嘛,做為皇上,肯定少不了的。
可若說有情份……
當時,李珍挑釁大哥,自己把他揍翻了的時候,父皇眼里那發自心底的恨和厭惡,也還是能看明白的。
最后,一系列慘劇,皇上不僅失去了原配妻,嫡長子,更有兩個他最愛的人。誰也不知道,做為皇帝,那股子恨、失敗和無奈,這么多年都醞釀成什么了。
柳岳雖然不上朝,只在監察院擔個閑職,但他掌控著齊王的幾條消息線,還有老狐貍爹,各方面也不能小瞧。
“這兩年,皇上分了不少權下來,如閣老,事情都多了不少。另外,太子協理禮部,工部,最近又上手吏部。這兩年,做事也可圈可點,雖然沒有過于出色的業績,但很穩當。倒是沒伸手兵部。閣老說,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會輕易染指的。”
“嗯,怕鋒芒過勝吧……”
“可是老九在禁軍呢,那可是太子的死黨。所以,也不能說手里一點東西沒有!”
“還有永安郡王在戶部做得不錯……”
“永安郡王?”李倞有些意外。
“是,皇上對他很好,這些年,簡單一查,他的產業可不少,元隆銀樓,賭場,水運,各方面都有涉獵!平日里沒少孝敬皇上。遇到災年,出糧出銀子。樁柱件件,皇上都很滿意。”
“倒是沒關注過他……”李倞略一思忖。
“您回來,這是要開場了吧?!”柳岳倒著茶。
“那邊完事了,自然要回來操持這邊了!”
“嗯,火候也差不多了,再晚,怕是飯都吃光了。”
李倞掐掐眉頭:“只是,手頭還缺東西……太子的性子和做事方式,倒像極了皇后娘娘。”
“皇后那兒,也沒什么紕漏。江家,她大哥穩當的很。”柳岳問。
“是啊,沒有破綻!我想著,不行讓東方提前回來,攪攪渾水。”
柳岳笑道:“玉安公主也算是踢到了鐵板。”
“是啊!躲躲藏藏,自卑怯懦到連個宮女都不如的黃毛丫頭。好不容易憑借母貴,成了最為耀眼的公主!自己卻又不珍惜,什么都想要!自取其辱!”
“玉安……頭兩年,找了兩個相好的呢!她瞞得好,外頭不知道!”柳岳嘿嘿壞壞的笑。
“這也是正常需要嘛……”李倞的輕蔑都不加掩飾。
“不過,這兩年,倒似安穩了許多。我曾懷疑,她暗地里跟什么上不得臺面的人搞到一起了。留意了一段時間,卻沒發現什么。那東方什么時候回來?”
他可想那個長得像個妖孽的家伙了。
“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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