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居然這么輕易就放下了!
“這有什么!”
熟練地調整下肩側,讓懷中人枕的更舒服些,林修遠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見自家媳婦兒笑吟吟地看過來,面上這才不覺帶出少許笑意:
“阿景如今已經是翰林,最是清貴不過,有我這做商戶的爹已經給咱們兒子拖后腿,要是在拋頭露面給人談生意,豈不叫阿景面上更不好看。”
甚至一個不好,還會影響仕途。
正因為作為商人,林修遠才更明白時人對商戶人家的輕鄙,尤其是那些讀書人。
何況他也不是做虧本買賣的人,這些生意是要交給兩個庶弟甚至族人不錯,但也不可能是無償,最多算是買賣。
更甚者,這些人只是管著而已,真正的地契房契,甚至所有權還在他自己手上。
這些人每年還要給自家送上一大半分成。
有了這些,加上這些年攢下的家底兒,相信即便在京城,也已經足夠保證自家夫人兒子日后生活質量,包括日常那些小愛好。
至于兩個弟弟會不會搗鬼,這點兒林修遠更不會擔憂了。
不說他這些年生意不是白做的,官商之間,永遠是官字在前。只要兩個弟弟不傻,就不可能平白作假得罪人,失了京里的靠山。
甚至為了拉拔關系,送的東西只會多不會少。
就像之前,自家不還每年給堂伯那里送上一大筆銀錢嗎?
可以說今天這一出看似突然起意,但實際上早在阿景進京趕考,甚至取中解元后,林修遠就已經方方面面想的清清楚楚。
尤其自家夫人,兒子自己知道,那些小愛好都是慣會燒錢的,林修遠更要籌劃得當。
話雖如此,等一家人徹底收拾好,跟一眾親人告別踏上前去京城的船只后,已經是大半月后。
京中有林家堂伯的幫襯,房子早早已經買好,是一座兩進的小院兒。在這寸土寸金的京城雖不算大,一家五口住著卻也還算寬敞。
知曉自家夫人(娘親)的愛好,小院布置頗為清雅,庭院還種著幾棵梔子樹。
因著這所院子本就是一位致仕老翰林居所,周遭也都是官宦人家,偶爾相處也算愉快。
唯一的不好:
看著眼前依舊空蕩蕩的座位,安寧忍不住有些無語。
本以為翰林院算是清閑,沒想到阿景才剛入職,就忙成這樣。
倒是一旁的林老爺樂呵呵地,美得不行:
“咱們阿景這是受陛下看中呢!這叫啥,天子近臣,旁人想還得不來呢!”
在林老爺看來,經常被陛下留下伴駕,那可是大好事兒,是受看重的表現。
“還是阿景才華高,這才入了陛下的眼!”
安寧:“………”
雖然但是,難道不是因為臉嗎?
也是近來見識到自家兒子伴駕的次數,安寧才想明白,兒子早前的狀元到底是怎么沒的。
無他,這世界終歸是顏狗的世界。
當今圣人更是,估摸著除了當初那位狀元確實頗有實才外。真正讓龍椅上那位舍棄大三元美譽的,恐怕就是前頭三甲,容貌過于平凡,在那位眼里都配不得探花郎的美譽。
哪怕沒有接觸過,但憑著偶爾從兒子口中得到的只言片語,就已經足夠安寧推測出這位陛下的性子。
這時候安寧不由有些慶幸,還好當今今年尚不過而立。膝下更沒有適齡的公主。
要不然,憑著自家兒子近日被傳召的頻率,她還真怕,上頭這位一不留神兒亂點鴛鴦譜。
駙馬這位置,聽起來好聽,有多憋屈怕是只有自個兒知曉。
還好還好。
可惜,安寧這股子慶幸并沒有持續多久,一日,一眾身著內侍服的小黃門兒便敲響了林家的大門,而為首之人手上拿的正是明晃晃,再明顯不過的圣旨。
安寧:“……”
就……突然有些不祥的預感。</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