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片刻后,思及對方口中的含義,瓜爾佳兆舜臉色瞬間紅了一片,半晌才幾乎同手同腳地走出帳篷。
一直到來人身影徹底消失,屏風后,一襲青色長衫的文士方才緩緩走出。
“殿下,西大營多年來向來是直郡王地盤,這些年來雖被萬歲爺陸續清理不少,但到底優勢尚存。瓜爾佳侍衛到底是您身邊兒的人,又是萬歲爺親賜,這時候將人派去,這不是……”
羊入虎口嗎?
當然最后四個字,文士沒有說出口。
但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
瓜爾佳侍衛雖雙親皆無,但其阿瑪瓜爾佳將軍早前好歹是救駕而亡,
似乎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若是這點膽氣都無,就把小心思好好藏著,別礙著旁人的眼!”
手中折扇輕扣在桌案上,露出上方栩栩如生的江邊紅日圖,弘皙語氣一如既往難以捉摸:“何況伯卿,汗瑪法真實意圖如何,經此一役,總能露出個三分不是嗎?”
誠然汗瑪法這些年對他精心教導,處處優渥,然而早些年對自家阿瑪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最后還不是……
恰是如此,這一場他才必須贏才可以。
“妄圖希冀珍寶,不付出些代價又怎么行呢?”
最后一句話,弘皙語氣并不算重,然而不知為何,一旁的文士卻覺冷颼颼的,下意識為方才的瓜爾佳侍衛默哀起來。
對某處的小插曲一無所知,將便宜相公麻溜兒踢走,母女二人就像小時候一樣,窩在同一處被窩里。
對自家閨女不嫁人的話,安寧沒有出聲斥責,或者反對,只一如既往將人攬在身側:
“額娘之前不是說過嗎,不論什么時候,只要我跟你阿瑪還在,貝勒府就永遠是你的家!”
“嘿嘿!”
“那當然了,我可是阿瑪額娘最珍貴,最疼愛的寶啊!”
小姑娘得意地揚了揚小腦袋,早前的丁點惆悵瞬間消失不見,趴在自家額娘身上小聲偷笑道:
“就算以后真要嫁人,那人也得聽我的,反正我每隔幾日就要回家。實在不行,等有了孩子后就把他踢出去,女兒索性還留在府上陪阿瑪額娘好了!”
反正阿瑪額娘肯定永遠不會嫌棄她。
輕撫著女兒的腦袋,安寧心下暗自點頭,是的,不管是誰,要是對方敢對不起自家女兒,直接送對方一程也不是不可以。
自覺安排好一切,第二日玉錄玳就又歡歡喜喜出門找小伙伴玩兒了。
而那位富察侍衛,早在湊上來的第二日,就麻溜地因著擅離職守,被打了板子,這會兒人還窩在帳篷里休養呢!
據說傷情時好時壞。
一直到大部隊起駕離開,人都還起不了身呢!
富察家縱使再憋氣,也只能強忍下來,沒辦法,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對那些意圖奪嫡的皇阿哥們,你還有可以拿喬的法子。但對眼前這位,就一個寶貝女兒,前途都未必在乎,瘋起來那真是啥都不顧。又是當今親兒子,再厲害的人家也只能麻爪。
沒辦法,憋氣的富察老爺子只能扲起倒霉兒子再揍一頓,并嚴令不許再往人家身旁湊。
可惜此刻反骨腦上頭的富察公子只覺得這些人都在阻擋他的愛情。
富察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