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楊老二這一遭就像微風拂過拂過江面,丁點漣漪都沒能掀起來。后面的日子,就連楊小弟,口中也沒再提過這個親爸。
時間一轉就到了六一年,然而令人心涼的是,旱情持續,各大報紙媒體上,各種消息依舊并不樂觀……
“三月,全國范圍的特大旱災。全國旱區受災面積達3784.6萬公頃,成災面積1865.4萬公頃……”
兩年過去,大部分人的存糧已經消耗無幾,就連安寧所在的一高,照常上課的學生也是寥寥無幾。
眼看春雨遲遲未至,不說偏遠農村,就連城里也愈發不太平了起來。
形勢這般嚴峻,安寧跟三丫兩人也盡量減少了外出的可能,一應學業都在家里自學,可以說能茍就茍。一家四口合力,連家里的房梁上,都鑲上了鋒利無比的碎瓷片。
保險起見,安寧甚至還在上頭涂了無色無味,卻能叫人疼痛擴大十倍不止的藥物。
一家子可謂武裝到了牙齒。
事實證明,她們的小心沒有出錯,一天夜里,就在一家子安睡之際,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大叫聲,伴隨著咚地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音。
因著聲音實在過于凄厲,幾乎聲音響起的一瞬間,一家四口包括周圍鄰居就被驚醒了個徹底……
災荒年間,人,特別是附近這些有家底兒的人最怕的莫過于被人摸底兒。還不等賊人離開,就被四周驚醒的鄰里,包括幾個帽子叔叔圍了密不透風。
不過看清那人的一瞬間。
“江老三?”
李小草不覺瞪大了眼睛。
不錯,眼前這位不僅是熟人,還是她們村里的人,之前跟老楊家雖不說是鄰居,卻也只隔了幾戶人家。
甚至可以說三丫跟安寧,還是對方看著長大的。看著眼前這個滿臉忠厚老實的中年男人,就連三丫也是一臉不可置信。
而且這人還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后這些,也基本上是村里人無異。
沒有理會這些人不住的哀求聲,一直到這些人盡數被警察帶走。黑暗中,三丫這才身子一軟,險些栽倒到自家小妹身上。
“妹,你說這是為啥啊!”
按理來說這一片要說富裕,都是富戶無疑,可以說哪一個不比她家強。所以三丫之前雖說小心,卻也沒有太過在意。
然而………
這些人明擺著就是單單沖她家來的。
更可怕的,剛才那些都還是熟人,就像之前的江老三,因著早年母女三人被欺負的慘,這人還沒少說過公道話………
這一刻,三丫愈發慶幸,她甚至不敢想,要是她們一家現在還在村里。
“可能這就是所謂殺熟吧!”
實際上,專挑熟人下手,自古至今都是多地很。
這天夜里,一家子戴著手套小心翼翼地將碎掉的玻璃重新安上。
這一夜,除去安寧外,幾人不出意外都沒有睡好。一直到第二日,都還齊齊頂著個烏黑的眼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