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生生,清清白白掙錢,老老實實嫁人難道不好嗎?”
“一個做妾的長姐,還是一個滿是銅臭味的商人妾……”
似是生怕臟了嘴,年輕的童生公眼中絲毫不掩嫌惡。
尤其此刻,一襲純白的學子長衫,眉目清秀,自帶三分清傲,干凈清致的似是與周圍人格格不入。
瞧著這樣的兒子,張氏登時便啞了聲。
越是想,張氏心下便越是難受,本就破舊的床上,身側時不時傳來翻身的動靜。
半晌,一旁的林爹方才沉默著開口:
“這也不能怪兒子,學堂里,大都是人家大戶家的娃子,就屬咱們青云根底最薄,偏又讀書讀的好,夫子時不時夸著。
這些人可不得專挑著人短處戳!”
一日兩日的,時日長了,這短處也就成了摸不得的痛處。
“到底,大妮兒還是膽子太大了,不聲不吭便給人當了妾室。”
可想而知,只要在一日,青云就得被人戳脊梁骨。歸根結底還是那句話:
“要是大妮兒當年能等等,再等等就成了!”
不過這些也沒用,眼見快要趕考,為今之計,還是想法子讓大妮兒莫要置氣。
“哎,對了,孩他娘,不是讓你把大丫早前那塊兒玉當了,你咋突然想起來買這金貴東西了?”
一直到臨睡前,林爹這才突兀地想起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自家婆娘明顯不情愿的聲音:
“這話的,哪里是不想賣,可縣里那些當鋪他爹你也曉得,大妮帶回來這么好一塊兒玉,拿到人家手里,攏共零星幾兩銀子都換不到。”
這也太黑了,早前的布匹也是。
話音,一旁林爹登時也沒話了。
其實再是見識短,不懂,這么長時間過去,林家人又哪里是真一竅不通。這料子遠遠比不上之前的價值,張氏知道嗎?
自然也是知道的!
可沒辦法,兒子就是寧死也不愿意接大妮兒的東西,偏打從做了人家妾室后,大妮兒給的大多是這些金貴東西。
論起銀子,給的還不如早前當丫鬟那會兒。
心疼歸心疼,可東西總不能真砸手里吧!
“與其拿去典當,吃這么大的虧,還不如直接去玉器店給兒子換個出門能撐門面的。”末了又想到了什么,黑暗中,只見張氏神色肉眼可見激動了起來:
“當家的,聽人去年,縣里的楊秀才就是買了珍寶閣的這個叫啥“步步高升”,這才成了秀才公!”
“也成吧!”
人,總歸是迷信的,還是秀才這樣的大事兒。
良久,黑暗中,這才傳來林爹明顯沉重的聲音:“明兒記得跟四妮兒道一聲,見了大妮兒好好話。”
“都是一家子,青云好了,老大還有家里幾個丫頭才穩當。”
果不其然,翌日一大早,林四,也就是安寧這親姨便特意收拾好,穿著最好的衣服往縣里走去。
而這一點兒,全家除去不知情的林青云沒一人反對。
不過這會兒,統子已經顧不得瞧熱鬧了。
眼瞅著那塊兒特制的“玉符”當真被林舅貼身戴在了身上,再想想數日前某人對著何家那姑娘的只言片語。
瞧著這會兒正悠哉插花玩耍的自家宿主,統子忍不住狠狠豎了大拇指!
“不愧是宿主,下手這么早嗎?”
它還以為得等林舅得到“機緣”后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