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只寬大手掌從背后遞過來一個水囊。
“謝謝。”
程俊接過水囊道了一聲謝,仰頭猛地灌了一口,然后回頭望去,看到一張絡腮胡的大臉,沒忍住噴了出來。
“噗——”
程咬金抬手擦了擦臉上的水漬,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爹,你這是回來了還是一直在府上?”程俊干笑了一聲,見他盯著自己仍舊不吭聲,捧著荷葉將上面的胡餅遞過去道:“你吃一口?挺好吃的。”
程咬金瞥了一眼胡餅,隨手拿起一個,咬了一口,嚼著腮幫子說道:“味道不錯。”
“那我帶去給我大哥二哥嘗嘗。”
程俊決定腳底抹油開溜,他從程咬金身上隱隱感覺到了煞氣。
程咬金忽然道:“這種小事,等會再說,老子有話先要問你。”
有些不妙啊......程俊感覺汗毛都有些豎立起來,這種感覺像極了孩子做錯事被父母叫過去詢問的樣子。
一般來說,這就是挨打的先兆。
程俊喉嚨攢動一下,“爹想問什么?”
程咬金直視著他的眼睛,一字一板道:“今天惹事了嗎?”
程俊反問道:“去拜會上官能有什么事?”
程咬金瞪他道:“那劉祥道怎么從御史中丞被貶為侍御史了?”
程俊吃驚道:“你都知道?”
“廢話!”程咬金哼道:“你這么能惹事,老子能不派人盯著點嗎?”
“不過,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是他們在找你的麻煩。”
程咬金嘆息道:“早知道會生出事端,就不讓你去拜會他們了。”
程俊搖頭道:“不能這樣說,爹你當時給的建議很對,若是我不去的話,明天反而會更麻煩。”
程咬金聞言欣慰道,“懂事了,很好。”
說著,他從荷葉上又拿起一張餅,一邊吃著一邊說道:“明天去那位杜大郎家里,不要遲了。”
程俊點頭道:“我知道。”
程咬金嗯了一聲,吃完手中的胡餅,又從荷葉上拿起一個,邊嚼邊拎起水囊喝上一口,嘴里含糊不清道:“明天還有什么安排?”
“陛下讓我上朝。”
“那你記得早去,去遲了不好。”
“明白!”
“你現在有什么安排?”
程俊看著程咬金從荷葉上僅有的兩塊胡餅中,又拿走一張,扯了扯嘴角道:“我準備讓我大哥二哥也嘗嘗杜大郎他娘做的胡餅。”
程咬金一邊吃著一邊擺手道:“那你去吧。”
程俊無語,舉起荷葉說道:“問題是就剩下一塊了啊。”
程咬金轉頭看了一眼,果然只剩下一塊,抬頭面無表情道:“那兩個兔子崽子,有的吃就不錯了,輪得到他們挑三揀四?一人一半足夠了!”
“爹說的對,那我讓忠伯送過去!”
說著,他叫來程忠,將胡餅遞到他手上,回往屋子。
程咬金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轉頭從程忠手中捧著的荷葉上,拿起那塊胡餅,掰成兩半,放回去一半,另外一半拿在手中說道:“你送去吧。”
程忠捧著荷葉,看著上面的半張餅,登時呆若木雞。
…………
皇城,幾近黃昏,一道焦急的聲音響徹太醫署。
“叔玉,叔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