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他們會直面于我,想不到他們竟然通過你來對付我,真是臟心爛肺啊。”
杜景儉疑惑道:“我實在不明白,他們怎么通過我,來對付你?”
“今天我不還錢,最多就是被他們搬空家里而已。”
程俊搖頭道:“此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
說完,他話鋒一轉,問道:“景儉兄對我的看法如何?”
杜景儉想了想道:“處俠兄宅心仁厚,知書達理,是個君子!”
“其他坊中才俊肯定也和我一樣的想法。”
程俊肅然道:“我與你們稱兄道弟,你請我做客,我若是看著你被那個坊正欺負而無動于衷,那么,其他坊中才俊會怎么看我?是不是會覺得我其實并不是與你們真心結交,只是想利用你們,為我成為御史鋪路?”
“如此一來,你們還會再與我稱兄道弟嗎?”
杜景儉臉色變幻起來。
程俊在問出這個問題以前就已經知道答案,畢竟正常人都會這樣想,杜景儉自然也不會例外,笑了笑說道:“到時候,你們怕是對我避之不及。”
“兵法上,這叫離間計。”
杜景儉徹底明悟,咬牙道:“這也太狠了!”
程俊頷首道:“一個坊正考慮不了這么深遠,他背后有高人,所以我要還以顏色。”
“打朱坊正的那一巴掌,有三個原因,一來是給你出頭,二來是告訴坊中才俊,我是與你們真心相交,你們遇到麻煩,我不會置若罔聞。”
“三來,我不僅是打朱坊正的臉,更打的是他背后人的臉,這一巴掌下去,他背后的人必然坐不住,而有所動靜。”
程俊笑道:“兵法叫做引蛇出洞。”
杜景儉憂心忡忡道:“可是你貿然動手,豈不是授人以柄?他們要是拿這一巴掌說事,對你不利啊!”
要是不利,我能出手嗎......程俊沉吟道:“我問你,官府施行杖刑的人,為什么無罪?”
杜景儉脫口道:“因為合法啊。”
程俊道:“所以,我只需要給我的巴掌找一個正當理由,讓它擁有合法性,就不會有事。”
還能這樣?杜景儉睜大眼睛看著他,受到了小小的震撼,“那要怎么做?”
程俊語氣意味深長道:“我要面圣!”
去找陛下?杜景儉吃驚道:“這種小事,陛下會管嗎?”
程俊沉吟道:“景儉兄,你說這位朱坊正來到你家,刁難于你,是不是你跟他的矛盾?”
“是!”
“我摻和進來,是不是變成了我與朱坊正的矛盾?”
“是!”
“朱坊正背后有吏部的人,是不是變成了我跟吏部的矛盾?”
“是...”
“如果我背后也有人,而這個人恰巧是陛下,那么,是不是就變成陛下和吏部的矛盾?”
“……”
杜景儉聽呆了。
程俊笑吟吟問道:“這樣一來,我打朱坊正的這一巴掌,是不是就變得無關緊要?”
杜景儉聽得大受震撼,好像是這個道理。
“這就叫轉移矛盾。”
程俊肅然道:“景儉兄,你要記住了,我們不僅要善于替上司分憂,更要學會甩鍋,不管是不是你的黑鍋,不管你能不能背得動,都不要背,更不能認,要交給上司,你想想,你都替他分憂了,他替你背鍋,是不是應該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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