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見他想明白了,點頭說道:“當然!不然我空手套白狼啊?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何況是我。”
他指了指周圍地上的錢箱,接著說道:“這些公廨本錢,對我來說,就是巧婦下鍋的米,畢竟陛下總不能分文不給,就讓我去捉錢吧?真是如此,他就不是給我下差事,而是勒索。”
溫彥博仔細琢磨了一下,覺得他說的有道理,說道:
“你說的是有些道理,但是,老夫還是要提醒你一句,這些錢都是官家的錢,你拿出二百萬錢,去應付陛下交代你的差事,是在找死。”
程俊納悶道:“我剛不說了嗎,這二百萬錢都是我賺的。”
溫彥博扯了扯嘴角,直接戳穿他道:“你口口聲聲說你賺的,那老夫問你,如果這二百萬錢是你賺的,那二百萬的公廨本錢,去了何處?”
程俊道:“那些錢都被我拿去買東西了。”
溫彥博追問道:“買的什么東西?”
程俊肅然道:“你無權過問。”
“……”
溫彥博睜大眼睛瞪著他,指著身上的紫色官袍說道:“你看清楚,老夫是從三品的御史大夫,你說老夫無權過問?”
程俊正色道:“沒騙你,你真無權過問,這是陛下直接交代給我的事,只有陛下可以問,除了陛下以外的任何人問起此事,包括溫大夫你,我都不會說!”
“不對!”溫彥博反嗆道:“等會朝堂上,陛下要是問起這事,你回答還是不回答?陛下的話就是旨意,叫你回答,你不回答,就是抗旨不遵,你要是回答,那現在說給老夫聽,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程俊疑惑道:“陛下為什么要過問我拿錢買了什么東西?”
陛下為什么要過問......溫彥博咀嚼著他的這句話,想了想,沒想明白,說道:“你挪用了二百萬公廨本錢,陛下怎可能不會過問,總得知道錢的去向吧。”
“錢去哪了哪里,并不重要!”程俊臉色一肅,說道:“重要的是,這二百萬錢是我拿給陛下,讓他能順利施行月俸錢新制度的,沒有這個錢,陛下就只能廢除月俸錢制度。”
程俊怕說的不夠清楚,耐心解釋道:“溫伯父請你好好想一想,月俸錢是不是關系到百官的利益?猝然廢除,百官心里能沒有怨言?他們的怨言,是不是都沖著陛下?”
“我為陛下分憂,拿出了二百萬錢,助他施行新政,雖然這筆錢是公廨本錢里的一部分,但是,也確實使月俸錢制度能繼續施行下去,消弭百官怨言,使他們心里念著陛下的恩德。”
程俊拍了拍胸脯,道:“陛下是占盡好處的人,而我,吞苦入腹,二百萬錢的虧空,我要自己想辦法解決,陛下乃是天子,焉能看不出我的良苦用心?所以,陛下不可能過問錢的去向,即便是過問,也不可能像你剛才那樣,問的這般詳細!”
溫彥博翻了翻白眼道:“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挪用公廨本錢交付差事。”
程俊也不裝了,直接說道:“不然呢,真讓我程家出錢啊?我程家錢多燒手,非得拿出來白白送人?我這樣說,只是想告訴你,陛下肯定不會難為我。”
畢竟在這件事里,我跟李二屬于一條繩上的螞蚱......程俊心里補充道。
溫彥博想了想,覺得有一個很大的漏洞,問道:“可是,月俸錢新制度一旦施行起來,你每個月,都將要給朝廷二百萬錢,這個月你給了,下個月怎么辦?”
程俊指了指周圍錢箱,說道:“這不還有三千萬錢嗎,我每個月交上去二百萬錢,能連續交十六個月,這么長時間,我還能想不出一個辦法?”
好小子,在這寅吃卯糧,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只會使你自己的窟窿越來越大,到時補不上怎么辦......
溫彥博想了想,還是選擇將涌到喉嚨的話咽了回去,沉聲說道:“你糊弄老夫可以,糊弄陛下,陛下肯定也不與你計較,但是你不要忘了,朝堂上可不是只有我跟陛下,還有群臣,等會上朝,你打算怎么說服他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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