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駁斥道:“你過不過來,我怎么會知道?我是能料事如神,還是會未卜先知?”
戴胄聲音帶著怒氣道:“你不是料事如神,也不是未卜先知,你是使了手段!”
“你先在城中大張旗鼓的收李子,然后把相等的錢,擺在車上,又把每一籮筐的李子斤數弄成一樣,不就是為了讓人知道,你是多少錢收的李子嗎?”
“你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知道此事,引我入宮參你一本!”
李世民聞言,瞇起了眼眸,原來是這樣,那就怪不得程俊會跑入宮領死了,板起臉龐道:“程愛卿,你有何話說?”
程俊嘆了口氣,說道:
“春雨如膏,農夫喜歡它能潤澤莊稼,行人卻厭惡它帶來泥濘,秋月如鏡,佳人喜歡它能玩賞,盜賊卻厭惡它有光輝。”
“臣一心為公如春雨,光明磊落如秋月,戴尚書就像厭惡春雨帶來泥濘的行人,仿佛厭惡秋月帶來光輝的盜賊,故而在此搬弄是非!”
程俊抬頭望著李世民,態度嚴肅說道:“臣請陛下不要聽信是非,因為是非不可聽!君聽臣受戮,父聽子遭誅,夫婦聽之離,朋友聽之絕,親戚聽之疏,鄉鄰聽之別!”
君聽臣受戮.....李世民聽得神色凝重起來。
好口才......張阿難暗暗咂舌,再一看戴胄,見他臉色鐵青,顯然被程俊氣得夠嗆。
“程俊,你敢說本官搬弄是非?”
戴胄怒發沖冠罵道。
程俊轉頭看著他,“你剛才那一派胡言,不是搬弄是非,是在干什么?”
戴胄大喝道:“難道本官所聽所想,不是事實?”
程俊搖頭駁斥,“心里不干凈的人,想什么都臟!你還有臉在這里大放厥詞,說是事實?”
“我告訴你什么是事實!”
程俊走到戴胄面前,說道:
“我之所以如此大張旗鼓,讓我府上的下人在牛車上攤滿了錢,招搖過市,是為了告訴城內百姓,我確實是在收李子,而不是謠言。”
“吃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我不讓他們看到好處,他們怎么會把李子賣給我?”
戴胄抓住話中漏洞道:“那你為什么要在牛車上面,弄出相等的錢?為什么要在籮筐上面,寫下斤數,還將每個籮筐的斤數,也弄的如此相等?”
程俊道:“我只管發號施令,我還要管底下人怎么弄嗎?”
“陛下降了一封圣旨,難道陛下要去親力親為?你一個戶部尚書,下發公文,要底下人做事,難道還要管底下人是怎么做的?不都是只看結果有沒有辦成嗎?”
戴胄怒聲道:“你不要在這里繞,給本官正面回話!”
程俊說道:“那我就告訴你,錢箱里的錢,都是御史臺弄的,錢箱里都是這樣分的,不信的話,你去找我御史臺的溫大夫問一問便知道了!”
這是正面回話嗎......戴胄聽得想要罵人。
程俊是御史,是御史臺的人,御史大夫溫彥博必然護著他,能問出來有用的才有鬼了。
程俊接著說道:“至于籮筐上面寫著斤數,是因為我要釀酒,釀酒最重要的是配比,底下人在收李子時,把配比弄好,我方便釀酒,這也有錯了嗎?”
“你胡說,你在胡說!”
戴胄氣的斑白的雙鬢都在顫抖,望向李世民,語氣激動道:“陛下,程俊在胡說啊!”
程俊拍打著手背,不忿道:“我胡說什么了,我哪一句胡說了?合著你今天非得當著陛下的面,冤枉死我,才肯善罷甘休?你要是這樣,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說完,程俊神色不忿的面向李世民,整了整衣冠,隨即猛地作揖到底,大聲說道:
“陛下,臣要參戴尚書,他誣陷同僚!按照我大唐律法,誣陷當反坐,臣請陛下派人扒了戴胄的朝服,罷免他的官職,推出午門,斬首示眾!”
…………
第二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