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龍榻御座上,李世民看著一臉不忿的程俊,又看了看怒發沖冠的戴胄,終于看明白了。
程俊是沖著戴胄來的,他真正的目的,是為了讓戴胄獲罪......
又是這一套......李世民哼哼了一聲,朕又不是不長記性,吃了一次虧,還能再吃第二次?
今天說什么,也一定要保住戴胄!
不,不僅要保住戴胄,還要站在戴胄這一邊,絕對不能再上程俊的當!
李世民望著程俊,敲打說道:“程愛卿,戴愛卿沒有誣陷,談何反坐?他是有理有據的分析,明白嗎?”
程俊問道:“戴尚書有理,臣就沒有理了嗎?臣每一句都是實話。”
“朕也沒說你沒有理啊。”
李世民雙手一攤,轉頭看向戴胄,說道:“戴愛卿,你也別揪著程俊不放,畢竟他的辦事不利,抗旨不遵之罪,朕都已經免了,你再拿此時來說,就不是沖程俊,而是沖著朕!”
戴胄心有不甘,卻無可奈何,只得拱手道:“臣明白。”
李世民臉色一緩,說道:“不過,現在確實有一件事,需要追究。”
他的目光從程俊和戴胄臉上一掃而過,豎起三根手指,說道:“三天前,朕降下了圣旨,明確的說了三個不許,不許商賈囤積居奇,不許哄抬物價,更不許使李子的價格高出市價。”
“偏偏這三個不許,長安城的商賈都犯了。”
李世民冷哼道:“誰有罪,朕就治誰的罪,決不輕饒!”
戴胄心頭一動,大聲道:“陛下,商賈有罪!這些商賈,忤逆了陛下的三個不許,犯了抗旨不遵之罪!”
李世民果斷道:“那就抓。”
程俊忽然道:“陛下,臣以為不可。”
戴胄猛地轉頭望向程俊,冷笑道:“程俊,你還敢說你跟他們不是一伙的?”
程俊斜了他一眼,“我是在就事論事,當時有三個商賈,一個叫崔銳志,一個叫孟修永,一個叫韓子真,他們來我程府,有事與我相商,商議之事,正是收購李子的事。”
“我當時告訴那三個商賈,李子不能高出市價,否則就是抗旨不遵,但是,因為我釀的酒不僅需要李子,還需要桑葚之類的東西作為輔料,他們便給我出了一個主意。”
“他們說,只要抬高桑葚的市價,就能完美避開陛下的旨意。”
“也就是說,我是買桑葚花了高價,李子還是市價買的。”
程俊攤手道:“所以,那些商賈何罪之有?”
戴胄見他竟然這樣說,無異于不打自招,險些沒忍住笑出聲,大喝道:“若是如此,他們就更加可惡,糊弄陛下,是欺君之罪,更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