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俊肅然道:“年齡上,你是長輩,官階品級上,你是我的上官,我直接說,是失禮。”
劉祥道氣聲道:“你覺得這樣就不是失禮了嗎?”
程俊點頭道:“對。”
他還敢說對.....
劉祥道氣笑了,手上緊握著韁繩,板著臉龐調轉馬頭,擺正方向,特意和程俊拉開距離,不再和他并行而走。
他發現,再跟程俊待在一起,今晚上就要去太醫署過夜。
這時,程俊的聲音響了起來:
“劉臺端,我什么時候出發巡察河北道?”
劉祥道頭也不回說道:
“快則半個月,慢則一個月。”
“總之不是今天?”
“對。”
“若是沒有別的事,我回去了。”
程俊直接調轉馬頭,朝著懷德坊的方向而去。
他以為就這兩天時間,所以還聽劉祥道的,和他一起出來。
合著至少還有半個月。
劉祥道回頭看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最終將涌上喉嚨的話咽了回去,自行離開。
回到程府時,已是黃昏時分,程俊翻身下馬,沒有看到程忠,便找來一個府邸仆役,一邊遞給他韁繩,一邊說道:
“見到忠伯告訴他我回來的事,另外,再告訴他,晚食我就不吃了,沒有什么大事,不要來找我,我要休息。”
“諾。”
那名仆役連忙說道。
程俊回到起居屋子,程俊踹掉靴子,摘下獬豸冠,脫了公服,躺在床榻上美美的伸了一個懶腰。
上午去請太上皇,下午又會一會五姓七望。
程俊發現,他不是在干架,就是在干架的路上。
他忽然有種恍惚的感覺,我是穿越了嗎......
不是說穿越以后都會享清福嗎,怎么我天天跟人干仗啊......
程俊躺在榻上,雙手托著后腦勺,眼望天花板,心里想著。
一直想到天色徹底暗淡下來,程俊覺得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想,和閉門造車沒什么區別。
應該找人問問......
程俊打開屋門出去,背著雙手,走在程府的庭院中,尋找著能夠解開他心頭困惑的人。
這時,他迎面看到程忠拎著兩個空桶走了出來,問道:“忠伯,怎么這會還沒休息?”
程忠笑著道:“老奴剛剛給大郎和二郎送去熱水,三郎有事?”
程俊擺了擺手說道:“沒有,我就出來走走。”
程忠注視著他的神色,見他眉宇間擰出疑團,問道:“三郎有心事?”
程俊想了想,問道:
“忠伯,我有一個困惑,你說為什么每天都有人找我的麻煩?”
程忠沉吟道:“要老奴說的話,是因為三郎觸犯到了他們的利益。”
程俊摸著下巴道:“是這樣嗎......”
程忠重重點了點頭,肅然說道:
“肯定是,三郎這么好的人,哪會得罪別人,肯定是別人覺得你讓他們的利益受損,所以才對付你。”
程俊一笑,“你這么一說,我就放心了。”
程忠也露出笑容,拎起水桶說道:“三郎,您切勿憂慮,還是早早休息,郎主剛才回來說,明日陛下罷朝一天,讓百官休息,三郎明天可以多睡一會。”
老程回來了......
程俊心頭一動,問道:“我爹他在哪?”
“郎主剛剛回屋休息。”
“知道了。”
程俊頷首示意,旋即轉身朝著程咬金所在的主屋走走去。
來到主屋時,程俊看到屋內燈火通明。
“爹,你睡了嗎?”
大嗓門聲從屋內傳了出來:“沒睡,咋啦?”
話音落下,程咬金走了出來,程俊問道:
“爹,你見的世面比我多,我有個事想請教。”
程咬金見他竟然是來請教自己,有些意外,爽快道:“說吧,什么事?”
程俊問道:“你說,為什么我每天不是跟人起沖突,就是在起沖突的路上?”
程咬金想也不想的說道:“因為你能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