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你分明是進不了我家的門,才過來找尉遲敬德的!”
程俊露出恍然狀,拍了一下手,說道:
“劉縣男你不說我都忘了。”
說著,程俊站起身,從懷中取出一份訴狀,走到劉洎面前,肅然說道:
“劉縣男,這是跟你有關的訴狀。”
程俊打開訴狀,低頭一邊看著,一邊說道:
“長安令楊纂接了百姓告你的訴狀,看了以后,覺得無法處置,便交到了御史臺,現在這份訴狀,交由我處置。”
“你劉府的管家,低價買人田地,又高價叫人買回去!”
“欺壓百姓,簡直無法無天!”
程俊抬頭看著劉洎,嚴肅說道:
“下梁歪成這樣,顯然是因為你上梁不正,劉縣男,你當官當久了,不會當人了?”
劉洎聞言一怒,大喝道:“你想參我是嗎?好啊,咱們現在就去面圣!”
程俊看出他的心思,搖頭說道:“這點小事,面什么圣!”
“但是,小事雖小,必須解決!”
程俊抬起手掌,猛地將訴狀扔在了他的臉上,呵斥道:
“我現在責令你,明日上午,把這個事解決了,否則,我便上奏陛下,請陛下為這個受了冤屈的百姓,主持公道!”
劉洎被突然甩在臉上的訴狀驚的愣了幾秒,回過神時,臉色漲紅道:
“你敢把訴狀甩我臉上?!”
程俊伸出筋脈賁張的雙臂,展開兩只大手,死死按住劉洎的肩膀,注視著他道:
“訴狀甩你臉上,你就受不了,我尉遲伯父的拳頭等一下不聽使喚,你受得了受不了?”
劉洎聞言看了一眼尉遲敬德,只見尉遲敬德在聽了程俊的話以后站了起來,眸光瞬間清澈了許多。
差些忘了,這兩個人是穿一條褲子的,程俊給尉遲敬德編個理由,尉遲敬德是真的敢借機上來給他兩拳.....
想到這里,劉洎俯下身子,撿起訴狀,借機甩開程俊按在他肩膀上的雙手,隨即直起身子,什么也沒說,將訴狀收入懷中,旋即翻身上馬,想到家里的大門被炸成幾塊,瞪著尉遲敬德道:
“尉遲敬德,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回去寫奏本,明天早朝,你這一本,我參定了!”
尉遲敬德罵道:“嘰嘰歪歪半天,又不動手,跟只蒼蠅似的,煩不煩!趕緊滾蛋!”
劉洎惱怒不已,看著面前的一老一小,知道今晚上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只得忍氣調轉馬頭離開。
等他走后,尉遲敬德立即換了臉色,看著程俊,贊賞道:
“處俠賢侄,好樣的,還是你嘴皮子利索,說的他啞口無言。”
程俊認真說道:“我也只能斥責他幾句,要是沒有尉遲伯父,我今天怕是拿劉洎沒辦法。”
“對了,尉遲伯父,這還有蕭瑀,韓仲良,錢九隴,于志寧四個人......”
程俊正色道:
“您辛苦一下,再幫小侄一把,解決掉他們。”
尉遲敬德額的沉吟了一聲,搖頭說道:
“說實話,這四個人,老夫解決不了。”
他耐心解釋道:“錢九隴是隨陛下平薛仁杲、劉武周、竇建德、王世充、劉黑闥,功勛卓著,才進封的郇國公。”
“他的脾氣,比老夫還爆,老夫見了都得行禮。”
“要是我派人在他家門口點了火藥壇子,錢九隴一定帶著部曲過來找我的麻煩。”
“到時肯定會鬧到陛下那里。”
尉遲敬德無奈道:“老夫剛被陛下責罰,惹了劉洎沒什么,惹了錢九隴,驚了駕,不好收場。”
“韓仲良呢,是秦王府的舊臣,隨著陛下征戰四方,立下赫赫之功,且還是我大唐的上柱國,老夫更不好惹。”
“蕭瑀就更別說了,這老小子心胸狹隘,老夫不想招惹他。”
“于志寧,以前的秦王府十八學士之一,現在是太子的老師,老夫也不愿招惹。”
尉遲敬德遺憾道:“也就劉洎,老夫能惹一下,其他人,老夫真幫不了你。”
程俊一本正經說道:“尉遲伯父您才高八斗,勇冠三軍,挽狂瀾于既倒,扶大廈之將傾,您要是沒辦法,小侄今天晚上就睡不著了。”
尉遲敬德一樂,說道:“你小子說話就是好聽。”
“雖然老夫沒有辦法,但是有個人,能幫你。”
程俊好奇道:“是誰?”
尉遲敬德肅然道:“李靖。”
“這老小子鬼點子多,你去找他,他肯定有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