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陸寒而言,愛情一旦變質,就該扔進垃圾桶里。
他是個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
所以在下定決心要離開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半分不舍。
陸寒收好手機,開始收拾東西。
除了為數不多的衣物和用品被他放進行李箱里之外,其余任何有關他的一切,都被毫不留情的燒毀。
要走就走的徹底一些。
他連半點值得回憶的東西都不想給楚若煙留下。
濃煙滾滾中,火光閃爍明滅,映襯出一張冰冷的臉。
陸寒忽然想起了什么,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包裝精巧的盒子。
打開,是一枚精致的鉆戒。
原本這是用來向楚若煙求婚的。
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陸寒將鉆戒扔進火盆,等到火焰徹底熄滅,他將鑰匙放在了餐桌上。
打開門,陸寒甚至都沒回頭看一眼,就決絕的走了出去。
道路兩旁,路燈昏暗。
秋雨還在淅瀝瀝的下著,在水坑里濺出無數細碎的漣漪。
來到小區外面,一輛庫里南已經等在了路邊。
車門被迅速打開,管家模樣的人迎了上來。
“少爺……”
他神色激動,連語氣都帶上了幾分顫音。
這人六十多歲的年紀,兩鬢已經花白。
他看著陸寒的臉,依稀和印象中那個才剛剛斷奶的孩子重疊。
像!
太像了!
哪怕沒有那份親子鑒定,他也敢確定,這就是陸家流落在外的血脈!
“你是……森叔?”
陸寒對這個男人也有幾分模糊的印象,好像小時候還抱過自己來著。
“少爺,你還記得我?”
管家眼中閃著些許淚花,馬上覺得有些失態,連忙用袖子擦拭了兩下。
他在陸家伺候了大半輩子,無論是家主陸擎天也好,還是陸寒的父親陸振笙也罷,都把他當成了陸家人。
所以他也把陸寒當成了自己的孩子。
可惜,這個孩子很小的時候就丟了。
任陸家多方查找,始終杳無音信。
二十多年了,陸寒總算被找了回來。
他怎么能不激動?
陸寒點點頭,語氣復雜道:“走吧。”
森叔忙不迭把陸寒的行李箱搬進車里。
發動車子以后,他小心翼翼道:“少爺,能問問你是怎么想開的嗎?”
他指的是陸寒為什么又愿意回歸陸家了。
一個多月之前,陸振笙難得出席一場酒會,偶然碰到了陸寒。
可能是與生俱來的血脈感應,陸振笙只看了一眼,就覺得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兒子。
而隨后的親子鑒定也證明了他的直覺沒有錯。
可惜陸振笙還來不及高興,陸寒卻拒絕回歸陸家。
森叔最近半年一直在外幫著陸振笙料理生意,這幾天才回來,所以并不知道其中的具體內情。
至于為什么要問現在這個問題,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該多嘴的。
奈何這是陸振笙吩咐的。
理由是陸寒對親生父親太冷淡,就只能通過他來旁敲側擊。
“也不算是想開了吧。”
陸寒抱著肩膀閉目養神,淡淡道:“失戀了,一片真心喂了狗。”
“反正也不知道去哪。”
“正好那老登打電話過來,我干脆回去當個敗家子算了。”
他輕描淡寫的解釋著,卻不知道透過森叔衣領里的微型麥克風,被那邊的陸振笙一字不落聽在了耳朵里。
失戀?
陸振笙狹長的眼神危險瞇起。
當時找到陸寒的時候,就知道他有個女朋友。
本來陸振笙對楚若煙是不滿意的。
或許在外人看來,一個千萬身家的女總裁是多少男人夢寐以求的,可是對于龐大的陸家而言,根本就上不了臺面。
本來嘛,只要陸寒喜歡,出于對這個親生兒子的愧疚,陸振笙即便心里再不舒服,也不會出面干涉。
可是現在分手了,而且聽陸寒的語氣,好像楚若煙還是過錯方?
那就不能怪自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