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他,沒有喜,只有驚,像是不敢相信,憑什么一個被踢下鄉的臭蟲也能回來。
只有他像個小叫花子似的,在這幸福的一家面前,格格不入。
彼時是82年,正巧趕上了時代風口,他承蒙領導照顧,再加上運氣不錯,生意做了一年就有了起色。
很快就做大做強。
蕭家人又像是水蛭一樣重新貼過來,可憐他并沒有識破蕭家人的真面目,反倒對他們的接納和包容感到了受寵若驚。
他出錢、出力、出人脈。
供養蕭家人揮金如土的生活。
結果臨了,他們站在病房外頭,滿臉欣喜,隔著玻璃窗,眼睜睜的看著那野種拔了他的氧氣管……
蕭振東想著想著就笑了。
他知道,今天晚上是最后的安寧,等明天天一亮,他的報復就像是洪水一般滾滾而來,會將搖搖欲墜的蕭家打擊的支離破碎。
他不覺著自己下手狠辣,他只覺著自己還不夠狠。
蕭鐵柱跟秦淑蓮去了醫院,臨走之前,拉著雙胞胎嘀嘀咕咕了半天,滿眼警惕的望著蕭振東。
“我跟你們說,家里的錢都在我跟你爹的屋子里,你大哥受傷了,我們得過去陪著,夜里不見得能趕回來。
那小王八蛋明天一早五點就要走,你們倆,都給我警醒點,別讓他把錢偷走了,知道嗎?”
她倒也想把錢帶走,可醫院人多眼雜,萬一被摸走了,哭都不知道往哪兒哭。
“嗯!”蕭月忙不迭點頭,“娘,我知道了。”
大門砰的一聲合上,屋子里只剩下寂靜,桌子上還有殘羹剩飯,兄妹倆看都沒看一眼,回屋了。
蕭振東覺著,是時候該他出場了。
他雖然得了個空間,也賣了個工作,可這會兒的東西緊缺,有好些,是拿錢都買不著的。
比如……
鐵鍋、馬勺。
這次洗鍋洗碗,洗的那叫一個心甘情愿。
夜半,蕭文東跟蕭月都睡下了,蕭振東打了個哈欠從床上爬起來,把自己先前相中的東西。
米、面、紅薯、菜干、臘肉、香腸以及各類調料都收到了空間里。
將晾干的鐵鍋、馬勺收起來,他走到客廳,挪走了木頭沙發,摳出了墻角的磚頭。
露出里頭藏著的現金跟票券。
家里的錢,壓根就沒藏在屋里反倒是藏在了不起眼的客廳。這還是上輩子他發跡之后,蕭鐵柱為了挽回他的心,從里頭拿出來一塊玉……
思及此,蕭振東又伸手往里扒拉了一下。
掏出來一個紅漆匣子。
匣子巴掌大,上頭的雕飾相當精美,散發著古樸的氣息。
打開一瞧,上輩子那塊玉還在。
他將玉掛在了脖子上,反手把匣子丟到了空間里。
緊接著跟蝗蟲過境一般,把家里掃蕩一個遍。
若不是怕制造恐慌的話,他應該啥都不會給蕭家留下,這些桌椅板凳雖然都是木頭做的,但拆了燒火也是很保暖的。
凌晨三點,蕭振東出發了,他得去把寫的舉報信投遞到蕭鐵柱工作的廠子。
不然時間怕是趕不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