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大家伙很沉默。
蕭振東蹬著自行車,笑著,“這也算是好事兒,誰都有看走眼的時候,只要小命還在,剩下的,都不是大事。”
這世上,只有死生,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剩下的,都會在時光的流逝中,被時間慢慢沖淡,直到,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毓芳收起臉上的擔心,“姐,東哥說的有道理。不管怎么說,你跟巧巧還好好的,那就行。”
“我知道,”毓美擠出來一個笑容,“我只是,有些不甘心。”
“沒什么不甘心的,”毓芳輕聲道:“知道他不是個東西,那咱們就不跟他過了。
拉扯孩子是辛苦,可……”
毓母接話,“爹娘還在,總不會對你冷眼旁觀的。”
劉宏軍趕著牛車,一聲不響。
這種事兒,見多了,他都有些麻木了。
日子啊,閉著眼過吧。
牛車進了大隊,尤其上頭還坐著挺著大肚子的毓美,在他們踏進紅旗大隊的那一瞬間,就引起了轟動。
將眾人送到了毓家,劉宏軍覺著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就在他甩著小鞭子打算離開的時候,蕭振東出聲了。
“劉叔,借一步說話?”
劉宏軍看著蕭振東的臉,忽然覺著心里毛毛的。
當下訕笑一聲,“時間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
“嗐,看您,就算是走,也不急于一時啊。”
蕭振東的笑意,不達眼底。
今天去吳家,人手太少,真干起來,占不到便宜。
他們先保全自己,帶著毓美娘倆回來,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可,這不代表,他不能先收點利息。
劉宏軍不想下來,那就別下來了。
蕭振東一屁股坐在了劉宏軍的身旁,吹了個口哨,在劉宏軍一臉莫名的神色中,叫來了毓爭輝、毓添彩小哥倆。
是的。
今天女眷傾巢而出,男丁都在老房子里。
這也省的找了。
“小姑父!”
毓爭輝今年六歲,虎頭虎腦的,“你叫我們干啥?”
“叫你們吃糖啊!”
蕭振東笑瞇瞇的從兜里掏出來兩塊橘子糖,在小哥倆的面前晃了晃。
毓爭輝:“!”
毓添彩:“!”
二人立馬乖順如小狗,“小姑父!”
他們圍在蕭振東身邊,蕭振東順勢把他們提溜到了牛車上。
劉宏軍:“?”
他連忙阻攔,“不是!這時候不能讓孩子再玩了,我著急走呢。”
“再著急,也不著急這一下。”
蕭振東安撫了一把劉宏軍,扭頭對著小哥倆道:“快!撒尿!”
“啊?”
小哥倆一臉懵逼,“在哪里?”
腳底下踩著的,可是被褥。
娘說了,誰要是敢在被褥上撒尿,屁股抽爛。
“這兒!”
蕭振東指著牛車上鋪的被褥,一本正經的,“撒尿一顆糖,拉屎三顆糖。”
小哥倆:“!!!”
從現在開始,他們沒有娘!
哦不對,他們沒有屁股!!
脫褲子掏鳥,一氣呵成。
望著那黃澄澄的一道童子尿,劉宏軍陷入了呆滯,半晌,他顫巍巍的看著蕭振東,“不是,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
“嗯,那怎么不算呢?”
劉宏軍要罵娘,“有什么火氣,你大大方方說,搞這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手段,有用嗎?”